听到这里,乐兰伽似懂非懂,略有感悟。
    “那,这样一来,都是为师者的错吗?是不是太绝对了?”
    朝歌:“年岁还小,对男女之事尚且懵懂的徒弟,为什么会将对师者的亲情,变化为了爱情?”
    “就像你说的,长久以来,只有师尊悉心照顾,日日教导,若是交不到同龄的朋友,那这份细水长流的感情,就会变得更加深刻。”
    “这是,再有个特殊的契机出现,这份感情就会逐渐变化。”
    “师徒之间相恋,不能绝对说错误的一方是谁,但在我看来,绝大部分责任,应在为师者身上。”
    朝歌看向遥远的海面,轻叹一声。
    “收下一个徒弟,不是给她吃给她喝,再传下一份功法这么简单的事。”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她叩了首,又喝了敬师茶后,责任,就担在了肩上。”
    “师者不能怀有龌龊心思,这是为师者的本分,而当弟子生出爱恋之心,当先审视自身,而后再去引导弟子,莫因执念产生心魔。”
    朝歌回过头来,对着乐兰伽安抚一笑。
    “不过若是两人都十分清醒理智,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且能担起日后出现的一系列麻烦后,他们若还是相爱,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乐兰伽看着朝歌唇边那一抹笑,近乎痴了。
    她循着朝歌的话,想起几十年间,和星华的相处。
    那时候,她清醒吗?理智吗?
    乐兰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冷漠的审视过去的自己。
    玄天宗弟子嫉妒她能成为星华的弟子,表面恭敬,实则冷暴力,不论是领取月例还是宗门任务时,她都孤身一人。
    最可怕的是,遥遥看着一群弟子聊的热火朝天,可当她走近,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她走远,他们才会断断续续发出声音。
    于是接连碰壁后,乐兰伽失落又难过,只好除了必要外出,一直待在万星峰上。
    她也曾于星华说过这件事。
    彼时,星华除了看着练剑的她发呆时愿意多说几句话,平时,对她都是忽冷忽热的。
    听到乐兰伽讲述宗门弟子的行为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
    “不去在意不就好了?你应该把心思放在修炼上,而不是无关紧要的人际关系上。”
    星华是救了她,给了她栖身之所的恩人,又是她踏上修行之途的师尊。
    乐兰伽虽有些伤怀,但也很听星华的话,长时间的留在了万星峰上。
    那是几乎与世隔绝的几十年。
    唯一一次忤逆师尊,还是在星华对她态度越来越温柔后,她鼓起勇气进入了那间从不被允许踏进的密室。
    自那后,一切都变了。
    乐兰伽不知不觉间感到面颊一阵冰凉。
    她茫茫然抬手,触及一片湿润。
    “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于师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乐兰伽目光落在虚无之处,寻不到焦点,正如她乱糟糟的心。
    “起初,应该是感激的,后来能拜仙人为师,又觉得,这番恩情,我用命来回报,也不为过。”
    “可是,后来他将我当做物品一般送给了魔尊。”
    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滑落。
    乐兰伽强忍悲伤,冷静的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
    “幸运的是疏临曾假做散修与我相交,不幸的是,我在师尊心里,好像没有一点位置……”
    她哽咽着停下,广袖胡乱的擦去泪水。
    这样的行为以前是不被允许的,因为太过粗俗,不够优雅。
    但此时,乐兰伽只想打破所有不被允许的一切,让快要窒息的灵魂能够出来透透气。
    “幸运吗?”
    朝歌道,“星华并不知道疏临和你认识这件事,但他还是将你交易出去,他想不到你在魔界可能会遭遇什么吗?不见得,他只是不在意。”
    “因为你在他心中,是他的所有物。”
    朝歌语气缓慢,说出这个残酷的真相。
    “既然是属于他的东西,那他就有权利决定你的一切,包括生与死。”
    她看着乐兰伽,语调怜惜,“你并不是作为一个人,能被他放在眼里。”
    在很多故事中,女主作为一个人这件事,都被弱化了。
    她年轻美貌,于是能被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