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和日丽,天清气爽,是个办大事的好日子。
上午九点钟,管家从门外匆匆来报,“老爷,二少夫人和秦董事长的车到门口了。”
最先站起来的是路肆。
虽然脸上和身上收拾的都挺立整,但那乌青的大眼眶子,一看就是一宿没怎么睡。
他步履微急的往外走。
路母看着他这样子,叹了口气。
许幼柠在一边和老公嘀嘀咕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干嘛去了。”
路川单手抱娃,一手揽着人跟上老爷子和路父路母的脚步,一大家子去外边接人。
车停在主宅的大院外,刚停稳,路肆替前边的司机做了该做的事情。
他站在车外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正正好,他拉开的这侧是秦姒坐的位置。
秦姒今天的打扮和以往不同,知性中带了些张扬,头发卷成了大波浪,唇上涂着不算夸张又符合见长辈这种场合的雾面巧克力红棕色调的口红。
明艳的美感扑面而来。
路肆怔了下,秦姒已经越过他淡然的走出车外,全程没看他一眼。
“秦姒...”路肆看着那娇艳的背影,想叫又不敢叫的样子。
秦姒径直走到路老爷子一行人面前礼貌客气又疏离的颔首喊人,“爷爷,伯父伯母,路总,路少夫人。”
“这...姒姒...”路母听着这生分的称呼,心里凉了半截。
路老爷子心情也很是复杂。
那边,司机也替秦伯明拉开了车门。
路老爷子那边还没迎过来,离车最近的路肆先颔首打了招呼,“外公,昨天的事情抱歉,我情绪太激动口不择言,您...”
“路老兄。”路肆话还没说完,秦伯明就已经从他身边越过去,面含笑意的伸手去和路老爷子握手。
“伯明啊,真的是你。”路老爷子语气熟稔的笑着伸手回握。
这边,路父路母和路川几个小辈也跟着开口喊人。
秦伯明点点头,看着路川,一脸赞叹,“后生可畏啊。”
路川欠身,“秦爷爷过奖了。”
随后,秦伯明的视线又落在小安崽和许幼柠身上,感慨,“真是般配,孩子都这么大了。”
路川和秦伯明介绍许幼柠和小安崽,“爱妻许幼柠,幼子路慕许。”
接着,两岁多的小安崽在爸爸的示意下糯声声的乖巧喊人,“秦太爷爷好。”
又偏头看向一边的秦姒,“小婶婶好。”
秦姒笑了笑,“安崽乖。”
“家庭美满,事业成功,妻儿环绕,阿川当真是年轻一代的典范。”秦伯明笑着和路老爷子夸赞,“路老兄好福气。”
这话听在耳朵里本应是让人高兴的话,可路母几人却听出了意有所指的意味。
几人看向后边抿唇盯着秦姒的背影暗自神伤的路肆,在心里叹了口气。
路老爷子邀着秦伯明进屋,一群人坐到偌大的客厅里,茶还是路肆亲自从佣人手中端过放到秦伯明和秦姒面前的。
可他做的这一切完全没落在祖孙两人眼里。
不光这俩人没理他,从刚才到现在,连路家人都没一个跟他吱个声的。
他挑了个末角的位置坐下,显得好像被人孤立的小可怜似的,坐姿也不像平常那般肆意嚣张,闷得很。
“伯明啊...”
路老爷子率先开口,显然是要步入正题。
不料秦伯明却是开口打断了路老爷子的话,“路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必你对我和这丫头的关系也有诸多不解。”
他放下茶杯,“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兄长你交代个明白。”
路老爷子没再继续,显然是让秦伯明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秦伯明虽然和路老爷子是同一个辈分,但比路老爷子却是小上七八岁的年纪,在路老爷子面前,他的姿态还是放的比较低的。
想到将要说的往事,秦伯明的双眸黯淡一瞬,似有些落寞。
他微叹口气,“路兄,我把你当成老哥哥,这些事我也不瞒你。”
“你还记得婉儿吧?”
路老爷子昨天听路母提到秦伯明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出了一些事情。
“自然记得,早先你还没移居瑞士的时候,我还抱过那小丫头,当时好像比安崽大不了多少,古灵精怪,执拗的很。”
秦伯明苦涩一笑,“确实是执拗。”
之后听到他叹了口气,“执拗到不惜为了男人和我断绝关系,远嫁生子,最后却落了个人不人鬼不鬼,跳楼自杀的下场。”
客厅里路母几人齐齐看向秦伯明,气氛安静一瞬。
路老爷子拧眉,“那男人,是薛家的?”
在众人的震惊中,秦伯明点了点头,“她母亲去世的早,当时我也一心扑在事业上,对这孩子疏于管教,在高位上坐久了,最容不得别人逆着自己的心思来。我们父女俩谁也不愿意向谁妥协,就这样断了关系,她没联系过我,我也没打听过她的情况。”
到这里,路家人怎么还听不明白,薛赞松当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缺少父爱的秦婉哄得五迷三道,不惜以脱离生养父母的代价也要嫁给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