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来到铁皮屋前,长昊站在门口吸烟,女朋友肖滟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任长昊是任希栋的小儿子,未满十九岁,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他有一米七四的微胖身高,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圆脸润泽,皮肤呈健康的浅麦色。
    他的板寸头发乌黑浓密,嘴唇宽厚歪斜,穿着短袖衬衫和八分裤,看不起来不算英俊帅气,却是阳光清爽。前天他请假回来参加同学的婚礼,昨天的迎亲仪式上充当伴郎。
    “卫哥,你怎么刚下班?”
    “在派出所工作就那样,经常熬夜值班。”
    “去年大伯爷举办八十岁寿宴,你跟几个养猪大叔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他取出香烟递过来,嗓音醇重的埋怨,“我姐想去邀请你过来喝酒说话,你都不给脸面。”
    “你大姑婆有事相求,我没本事办不到。”
    “大姑婆和表哥都埋怨我姐,还骂我爸妈不给力。”
    肖滟有二十四岁,身穿吊带花裙,瓜子脸秀气的娇笑:“卫哥跟你爸妈认识,才想帮欣姐安排工作。卫哥不认得大姑婆家,凭什么要帮她们。”
    “大姑婆说办成了,会送红包。”
    “红包有什么不了起的,换作是我,那些陌生不认识的人也不愿帮忙。”她笑容如花,娇脸瓷白,“卫哥,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借钱做什么?”
    “我怀孕了,手上只有一千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想跟你借钱生孩子。”
    任长昊的胖脸紧绷润红,斜起厚嘴吐起浓烟:“我俩年纪还小没有钱,也不想要孩子。肖滟已经打过两次胎,再去打了只怕伤到身体。现在怀上,我俩就想要孩子。”
    感觉幼稚不懂事:“给谁打过胎?”
    肖滟没羞没躁,厚着脸皮,伶牙俐齿:“第一次给鲁宝庆怀上,当年两人太小了就不要。第二次是王奔诺的,他去读书了不想要孩子。现在第三次怀上,不知道是长昊的,还是鲁宝庆的。打胎太多了会伤身体,就想生下来。”
    摆明是作风不正,感情复杂:“谁是鲁宝庆?”
    “他是嘉潭村的,今年二十五岁,是我的初恋男朋友。三个月前,我跟长昊吵架闹分手了,跑去跟鲁宝庆一起住。两人吵架了,我又跟长昊和好。”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她觉得无辜可怜,“当时我跟他俩在一起, 不知道怀上谁的。”
    “你们的爸妈不给钱吗?”
    “他妈妈苏丽曼嫌弃我,说我作风不正乱跟男人,嫁进来了她不给钱不帮养孩子。他爸在江都市做搬运工,挣到的钱给他哥哥读研究生。”她唉气叹气,又举止轻浮,“我爸是残疾人,靠着我妈妈挣钱养家,没钱给我生孩子。”
    “鲁宝庆呢?”
    “他想娶我,可他长得高瘦像个傻子,我不想嫁给傻子。”
    不想嫁了,怎么还犯、、贱跑去跟他玩?
    如今怀上身孕了,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难怪苏丽曼反感讨嫌不认做儿媳。
    我没答应,转移话题,问:“你爷爷怎么叫你上山?”
    “今早我俩想搭车去江都市,爷爷突然叫来上山拜鬼拜神。那种怪力乱神,还要花费那么多钱买上一只烤全羊,我压根不相信。听说你也要去,我才想跟你上山去逛一逛。”
    年少狂轻,无知者无畏,我说:“你不相信,最好不要去。”
    他哼着胶鼻头,斜视牛眼往屋里瞟视:“烤全羊我都没吃过,爷爷却舍得拿去祭拜鬼神,还要浪费扔掉,真是脑子进了半桶水。”
    肖滟嘻嘻讪笑:“我奶奶也是一样的,越老越涂糊越迷信鬼神。”
    懒得理会他俩的蛮横无知,走到屋里帮忙收拾祭品。
    任叔初次带着孙子和宁丽裳上山拜神,特意备上一只熟透的烤全羊,还有给我备上一只煮熟的土公鸡。
    肖滟已经怀上身孕,不方便上山。
    他俩骑上三轮车后,我俩骑摩托车跟在身后,来到山谷间的玉米地。
    从三轮车搬下祭品,我和长昊一起扛着烤全羊带路在前,他俩提着土鸡等其它祭品。
    狭谷内幽深暗淡,杂草丛路,绿藤攀爬,扛起几十斤重的山羊,步行缓慢。
    或许是邪气古怪,宁丽棠心生恐慌,说有镜子的光茫照到她的脸面。
    生怕撞邪了,任叔带她去外面等侯。
    任叔把宁丽棠送到玉米地等侯,赶紧折返回来。
    山路不算太遥远,却岖崎艰难,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辛苦,终于顺利来到古柏树前。
    四周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弥漫一股浓烈的芬芳。
    千年的古柏树碧绿青葱,笼罩着吉祥的光茫,神威显灵。
    曾听金麻婆婆说过,珈罗大仙属于精-灵仙,依靠男女的热恋,噬食爱情的遗物,用来修练成仙飞升夜摩天。如今仙居在珈罗山上,慈悲赐福给有缘之人。
    村里流传的记录当中,说唐朝时期就有姓羊的村民上祭拜,由于年代久远,具体是谁就不知道,说是羊姓传承四百年。
    元朝时期,有对叫洪太景夫妇俩上山祭拜,随后传承给子孙后代。石湾岗的旧坟堆里遗留有姓洪的石碑,如今村子已经没有姓洪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