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被二奶奶强硬留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一直到了临近傍晚才会放出门,要不是家人坚决反对,晚饭恐怕都直接在她家吃。
这年头物资匮乏,粮食收成也不行,凭借着附近几座绵延大山,家家户户勉强只能饱腹,像这种在别人家吃饭的行为如果不是拒绝不了,没人会想干,因为他们多吃一顿,别人家就会少吃一顿。
兄妹俩包裹严实的回了家,看见大门口被清扫干净的路面傻了眼。
卫瓷看看卫青风,再看看被清理干净的路面,问号挂满了她小小的脑袋。
“二哥,你一个人干的?”这么厉害的嘛?
卫青风很淡定,扯着小姑娘后脖颈一步一步向着家里走。
“不是,是建国叔领着屯子里的叔伯们清理出来的。”
”哇,他们真是好人。”
“你怎么看谁都像好人?”
至少卫家二叔三叔就不是,那两家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恶心人。
此时的卫二叔三叔家几乎被争吵占满。
“你去清理,我断腿还没好呢,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还差几天才好呢。”
卫二叔躺在温暖的炕上,死活不愿意起身。
“青苗,要不你起来和娘一起吧?”
卫青苗冷笑:“你觉得我爬的起来吗?”
她不止腿上有伤,尾椎骨那里还有骨裂,让她出去清理积雪,这不是想让她早死早托生嘛。
“那小花小草跟我一起去。”
角落里两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唯唯诺诺应声,身上的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发黑发硬的芦絮,拿着工具的手红肿溃烂,脸颊更是长满了冻疮,眼神怯懦,哪怕冻得浑身瑟瑟发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卫青苗眼神闪了闪,看了眼两个妹妹瘦弱的背影,心中复杂,前世她们的结局并不比自己好多少,就是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改变。
“死丫头,老天拔地的把你养大,这长大了啥也帮不上忙,还让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一家老小。”
知道她在指桑骂槐,卫青苗也不说话,冷眼看着卫二婶憋着满肚子委屈却不得不拿上工具去外面清理积雪,垂下眼眸藏起讥讽。
既然想要自我感动式的婚姻,就要自己承受一切后果。
看向外面白茫茫一片,卫青苗听着三叔家里的砸盆骂骂咧咧声和自己爹的呼噜声,烦躁浮上眉眼,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她想成为城里人,想吃公家饭,明年就是大量知青下乡的日子,到时候日子更加难过,就是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依旧会来到这里,自己的重生已经改变了卫瓷醒来的时间,就是不知道其他事情会不会改变。
想到上辈子造成自己一生悲剧的男人,卫青苗眸色越来越阴沉,藏在被子下的手几乎用力到泛白。
“吴嘉鱼,上辈子的仇这辈子报,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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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瓷低头忙活着,手里针线飞舞,长长的卷翘睫毛在眼睑下垂下一片阴影,唇红齿白,乌发浓黑,安静坐在那里像是一幅仕女图。
卫青风掀开门帘,带进来一阵冷风,卫瓷没防备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头瞬间红了,眼中也有了水雾。
“怎么这么娇气?”
啪!
卫青风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趴倒。
“滚犊子,阿瓷是姑娘,能和你这个臭老爷们一样吗?”
熟悉的声音?
卫瓷惊讶抬头,对上青年含笑温柔的眼睛。
“大哥!”
卫瓷惊喜,放下手中还没坐完的衣服,刚想站起身,谁知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整个人惊呼一声直接扑飞出去。
卫青山眉心一跳,心都漏跳一拍。
右手眼疾手快拎住小姑娘的后脖颈,左手护在她身前,无奈叹气:“阿瓷,不要这样大大咧咧,万一真摔倒磕到脸了咋办?”
这么花容月貌的小姑娘破了相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他爹娘知道了,估计会托梦把他捶出心理阴影。
被人直接拎在半空飘啊飘,卫瓷兴奋的直蹦跶,奈何身高摆在那里,脚丫子在半空晃了半天都够不着地,最后只能摆烂,任由大哥把她放在炕上。
个子矮没人权那!
“大哥,你放假了吗?你放了几天假?”
卫青山勾唇,摸摸卫瓷狗头。
“嗯,放假了,能在家陪你和青风一个月。”
卫瓷尖叫一声,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兴奋站起来,差点再次一个倒栽葱摔下大炕,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脑门再也动不了分毫。
“还有客人呢,别这么疯,小心点,真把脸摔破了,你哭都找不到地儿哭!。”
客人?
听话只听重点的卫瓷歪歪脑袋,这才看到大哥身后两个穿着军大衣的高大身影,其中一个还格外熟悉。
“战哥?”
听到这声软软糯糯的哥,顾战深邃的眉眼看向卫瓷,墨绿色的眼睛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对着她点头示意,向来开口就是毒的人难得正常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