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站在太极殿外,夜风猎猎,吹得他的太子服发出飒飒声响,也吹散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给孤仔仔细细地查!就算把地皮掀翻了,也要查清楚这灯是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东宫暗卫得令,如同一群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
没过多久,暗卫便带着消息返回:“殿下,那盏灯……确实有问题。当晚轮值的三个内侍,都说自己像是中了邪一样,明明应该去熄灯,却鬼使神差地绕了远路。醒来之后,只记得好像看到了什么红色的影子拦住了去路。”
“红影?”李承乾眉头紧锁,这让他想起了地宫里那些诡异的“火种”。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太极殿的守夜灯,孤零零地立在屋脊之上,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走近了,李承乾才发现,灯油早已干涸,灯芯也烧成了焦炭,但那血红色的火焰,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它。
“有点意思。”李承乾冷笑一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刮下一些灯台上的铜锈,用手帕包好,藏入袖中。
“薛仁贵!”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靠近太极殿一步!违令者,斩!”
“喏!”薛仁贵抱拳领命,带着飞骑军将太极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承乾又招来一名心腹,低声吩咐道:“把这些铜屑,秘密送到孙思邈那里,让他务必查清楚里面的成分,记住,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绕过系统,决定用朝堂的手段来追查这些超常现象。
毕竟,系统再牛逼,也不能解释这灯是怎么回事,不是吗?
另一边,孙思邈的密室里,药香弥漫。
他小心翼翼地将李承乾送来的铜屑放入“地髓汤”中熬炼。
没过多久,汤药的颜色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清澈的液体,逐渐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孙思邈拿起一根银针,蘸了一点汤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返生引……竟然是返生引!”
他连夜赶往东宫,求见李承乾。
“殿下,情况不妙啊!”孙思邈顾不上行礼,焦急地说道,“这铜屑之中,竟然渗入了微量的‘返生引’残质,而且,老道发现,这东西和徐惠姑娘血液中的赤纹,是同源的!”
“什么?!”李承乾闻言,脸色大变。
“殿下,此火已通人心,凡怀怨者,皆可为薪啊!若是不能及时截断其根,长安将夜夜自燃!”孙思邈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承乾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反问道:“若是……这根不在人,在命呢?”
孙思邈闻言,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两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命”,指的便是那些被埋葬在地宫之下,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的一万三千工匠。
与此同时,抚恤局内,徐惠正在协助登记“画图者”的名册。
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几个时辰,感到有些疲惫。
突然,她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手中的笔也脱手而出,在纸面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
紧接着,笔尖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九门地脉图一角”。
徐惠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一样。
她强忍着痛苦,咬破舌尖,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手掌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徐惠抬头一看,发现是王五。
这位沉默寡言的老卒,眼中泛着血丝,表情狰狞可怖。
“别拦它!”王五低声吼道,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我们等这火……已经等了十年了!”
话音未落,屋内其他的七名“画图者”同时抬起头,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徐惠的手腕上,那里,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像是一根正在燃烧的灯芯。
“承火者,开路!”七名画图者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某种古老的咒语。
“不好!”
正在附近巡逻的裴行俭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带着士兵冲了进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他厉声喝道。
然而,那些画图者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死死地盯着徐惠的手腕,口中不停地重复着那句“承火者,开路”。
裴行俭想要阻止他们,却发现这些人的脉搏竟然同步跳动,仿佛他们共用一颗心脏一般。
另一边,礼部侍郎高履行,正小心翼翼地潜入礼部档案库。
他今天晚上来这里,是为了销毁一份重要的地契——武七娘名下的那块荒地的地契。
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块地,可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
为了防止有人借这块地搞事情,他决定先下手为强,把地契给毁了。
高履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那份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