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周围的泥土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青灰色,仿佛被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旧棉絮一般,给人一种湿漉漉、软绵绵的感觉。当我踩上去时,这种软塌塌的泥土几乎能没过我的脚踝,让人不禁有些担心会陷入其中。
我好奇地蹲下身,用手触摸着石板的边缘。石面异常冰凉,仿佛能穿透我的手指,让人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仔细观察,我发现刻痕里嵌着一些暗绿色的苔藓,这些苔藓看起来已经生长了很长时间,与石板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我试着用指甲去抠这些苔藓,却发现它们硬得像铁皮一样,根本无法抠动。
再看那北斗符号,每一笔都刻得极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些线条就像是用极其锋利的工具硬生生地凿进石板里一样,边缘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坚固和不可侵犯。
“这石板是啥时候有的?”老胡挥舞着他那失而复得的工兵铲,好奇地在石板旁的泥土里戳来戳去,“咱进来时咋没瞧见?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将铲子铲进泥土里。
只听“砰”的一声,泥土四溅,但令人惊讶的是,当铲子碰到石板边缘时,竟然像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一样,被弹了回来。铲子的头部与石板撞击的瞬间,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甚至还溅出了火星。然而,尽管如此猛烈的撞击,石板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仿佛它比铁还要坚硬。
“好家伙!这石头比铁还硬!”老胡惊叹道,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石板。
我完全没有回应他的话语,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背上的星痕所吸引。那道白色的痕迹此刻变得异常明亮,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它与石板上的北斗符号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就像是专门为彼此而设计的一般。更令人惊讶的是,勺柄末端的星点竟然微微发烫,仿佛它有生命一般,想要从我的皮肤里挣脱出来,然后一头钻进石板的刻痕之中。
就在这时,风突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吹拂。周围的松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静止不动,连松针都僵硬地悬停在半空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空气变得异常凝重,静得让人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咚咚”的声响撞击在树干上,然后又反弹回来,形成一种沉闷的回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地下深处敲打着一面大鼓。
“别碰石板。”叶小孤的声音突然在这诡异的静谧中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转头看去,只见他正蹲在青石板的另一侧,全神贯注地用指尖蘸着磁石粉末,沿着石板上的刻痕缓缓涂抹。当那些粉末落在石面上时,奇迹发生了——它们竟然顺着刻痕自动流动起来,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引导着一样,最终在符号的中心汇聚成一个小小的银灰色旋涡。
“这是‘定星石’,”叶小孤解释道,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它是用来锚定回环道的节点的。如果碰错了地方,你就会被卷入更深的‘虚境’,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虚境?”我心头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那倒着的脚印和会动的影子,不禁喃喃道,“难道就是那些假林子、假路?”
他并未抬头,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指尖的粉末,任由它们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入那急速旋转的旋涡之中。随着粉末的不断落下,旋涡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发出一阵细微而持续的“嗡嗡”声,仿佛是某种未知力量在暗中涌动。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射向我,那眼神就像冰冷的石板,毫无温度可言。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虚境,其实是秦岭地脉的‘倒影’。你心中所想,它便能显现出来。你渴望离开这里,它便会为你指引出路;你惧怕阴兵,它便会幻化出甲胄碰撞的声音。”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接着说道:“然而,你手背上的星痕,却有着照破虚境的力量。”
一旁的老胡听到这里,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连连咋舌。他手中的工兵铲猛地往地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起的泥土如雨点般洒落在青石板上。令人诧异的是,这些泥土竟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着一般,诡异地滑开了,丝毫没有沾染到石板上的半点灰尘。
老胡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照你这么说,这石板难道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能够从这里出去了?”说着,他好奇地凑近那旋涡,想要看个究竟。
只见那银灰色的粉末在旋涡中飞速旋转着,犹如一个微型的龙卷风,形成了一个深邃而幽暗的洞口。老胡凝视着那个洞口,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迟疑地问道:“这里面怎么看着黑洞洞的?不会是通往什么更邪乎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