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以二两一个月的价格,做了沈大小姐的护卫。
    她能开出这样的价格,真是有胆有识,像是笃定了他不会走一样。
    呵……
    她赌对了。
    好在他不靠这二两银子过活,因为初初还能按月发月银,发了两个月之后,就欠着了。
    沈大小姐给的理由是,他的月银从她的月银里出,她的月银花完了。
    他看着雕梁画栋的献国府大宅,暗暗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世家贵府金玉其外,累世簪缨也不过如此后,就听四季豆和白瑾说,他们的月银一分不差。
    “……”
    这死丫头针对他!
    他是个隐忍克制,老成持重,宽仁大度的少年。
    他不会和一些奸懒馋滑,贪财好色,吝啬歹毒的毛丫头计较的。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满,沈檀兮委屈巴巴地跟他解释,她是真的花完了,她之所以欠了他没欠别人,是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
    他是她的心腹。
    鬼才信她的话!
    但彼时,被针对的郁闷心情稍稍好了些。
    只不过后来,他逐渐领悟到一个道理,对于这个丫头,无休止的纵容放任换来的不是见好就收,是蹬鼻子上脸。
    她开始找他借钱。
    刚开始是几文,作恶回来顺手买个糖葫芦给她啃,后来有一次,她带他去雇凶暗杀柳潇潇,他诧异,为何还要雇凶,他顺手的事,她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说,我不愿意让你冒险,被发现是会被杀头的。
    他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小人说,她还算有心,另一个说,也许有大礼等着他呢。
    果然,她带他去黑市雇凶,到给定银的时候,她看向了他。
    好,他掏。
    结果一摸身上才想起刚刚急匆匆出来新换的衣裳,元禄还没给他放钱袋。
    旁边,小丫头片子背着小手两眼朝天吹口哨。
    嗬——
    若是两年前,初初和她相识,他早忍不住揍她了。
    但那时他把身上最不显眼但是最值钱的靴子脱了下来,抵了银子。
    对面,几个杀手面露同情,杀手头子还给他找了双草鞋。
    回去的时候,她得意得就要翘尾巴了,但他能怎么办?
    那颗只为夺权,对任何事物都寥寥兴趣的心,早就放到了她的身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是他灰暗人生中的唯一光彩,是上苍赋予他的宝贝。
    天色渐晚,两侧街市人迹寥寥,秋风刮过树叶卷起几分萧瑟,他掏出了当做暗器的银针,照例去街边给她换了颗糖葫芦。
    她嗷的一口咬上去,囫囵道,“裴霄,今日的定钱还记在账上,等我有钱了就还你,唔,我很快就有钱了,等鄢哥哥给我下聘,我就有好多好多的钱了。我用聘金还你。”
    他温热的心,骤然掉入冰窟。
    她是陆鄢的未婚妻。
    但明明,她该是他的。
    自意识到对她的感情之后,他对裴海金这位母亲的怨念愈发深厚。
    如果没有那一切发生,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的,该是他。
    他才不会像陆鄢那个蠢货一样,欺负她骗她,还成天跟一个乞丐厮混气她,他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
    他面上依旧冷冰冰的应声,心里却暗下了个决定。
    他要加快速度了。
    他要尽快把她抢过来。
    他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陆鄢和那个乞丐吃了禁果,怀了孽胎,陆鄢要退婚娶柳潇潇为正妻,太后及献国公府大怒,双方吵得翻天覆地。
    沈檀兮这里却极其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很快,他便知道了原因。
    沈檀兮设了个圈套,让陆鄢以为柳潇潇的孩子是谢遥的,陆鄢一怒之下推了一把柳潇潇,柳潇潇因而小产。
    之后陆鄢和柳潇潇闹掰,陆鄢强纳柳潇潇为妾,那段时日,和沈檀兮出双入对,折辱欺凌柳潇潇,沈檀兮那些日子肉眼可见的高兴,他却越来越心寒,她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