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京都国际机场平稳降落,舷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轮廓。
踏入“璀璨娱乐”总部大楼的那一刻,这股异样感瞬间变得清晰可辨。
少了往日的活力与喧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安静和弥漫在角落里的窃窃私语。员工们看到他,眼神闪烁,匆忙问好后又迅速低下头,专注于手头的工作,那份刻意营造的“忙碌”显得格外生硬。
李琦眉头微蹙,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门,颜丹辰已经等在那里。
“回来了?”
李琦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公司怎么回事?气氛怪怪的,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颜丹辰带着一丝无奈和了然:“还不是那部《艺伎回忆录》搞的?”
“《艺伎回忆录》?”
颜丹辰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李琦也坐。
“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颜丹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捧好莱坞臭脚的、骂数典忘祖的、羡慕嫉妒恨资源逆天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这股风,不可避免地刮进了公司里。不少人,尤其是年轻演员和一些幕后人员,心思都活络了。
好莱坞的光环太耀眼,国际大导演的邀约太诱人,他们看着巩利、章子宜,觉得那就是通天大道,心思浮躁,甚至私下议论想去好莱坞闯荡。”
“我明白了!”
李琦秒懂,前世的意林玩意竟然还是在内地开始兴盛起来了。
他和颜丹辰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东西,回一号四合院火锅。
“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用吗?”李琦看了对方一眼,“啥事儿都急不得,等着吧,有热闹的时候。”
“你已经有想法了?”
李琦笑了笑,点头,“没错,他们可以拍本子的戏,那咱们也可以拍本子的戏!而且拍那些他们不愿面对、刻意粉饰的戏!国际友人?艺术无国界?好啊,那我们就用最‘艺术’的方式,把他们精心掩盖的疮疤,再揭开给全世界看看!”
颜丹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同:“你想怎么做?”
“保密!”李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卧室。
李琦卷着柔软的真丝薄被,还在睡梦的边缘徘徊。鼻尖萦绕着一缕淡雅的香气,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颜丹辰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晨光勾勒出她优美的侧影,淡扫蛾眉,薄施粉黛,最后拿起一支正红色的口红,轻轻点在唇上。
那抹饱满的红,瞬间点亮了整个面庞,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明艳。
这从慵懒到锋利的转变,让刚刚醒来的李琦看得心头一热,一股熟悉的冲动涌了上来。他伸出手,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这就走了?不再耕两亩地?”
颜丹辰回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却波光流转,带着一丝妩媚:“少贫嘴。饭,我已经给你放锅里温着了,自己记得吃。晚上……”她顿了顿,“我回来给你做饭。”
李琦故意逗她:“晚上?我还不一定回来呢,可能约了人谈事。”
颜丹辰立刻走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指,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点着他的鼻尖:“李琦,你给我听好了,今晚必须、给我回来!要不然……”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威胁的甜腻,“要不然我让你几天缓不过来。”
“哼,你看看你这气色,红润有光泽,哪来的?还不是天天敲我的骨,吸我的髓!”
“咯咯咯……”颜丹辰被他逗得花枝乱颤,笑着挣脱他的怀抱,拎起小巧的手提包,“行了,别闹了,我真得走了,晚上等你。”
说完,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和清脆的高跟鞋声,消失在门外。
…
李琦独自起身,洗漱后走到厨房,果然看到砂锅里温着热腾腾的小米粥和几样清爽小菜。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走到书房,目光在书架上逡巡,最终精准地抽出了那本英文原版的《艺伎回忆录》
他端着碗,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翻开了书页。
他并非要否定这本书本身。平心而论,这本由米国作家阿瑟·高登撰写的作品,基于对真实艺伎的采访,在描述艺伎训练、生活细节以及那个时代本子社会的某些风貌上,确实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和文学价值。
问题不在于书的内容本身。
争议的核心,在于“艺伎”这个角色所承载的文化符号意义,以及它被放置在华夏、本子两国沉重的近代历史背景之下。
艺伎,作为本子传统文化中一个独特而神秘的存在,几乎成为了本子文化在国际上最具辨识度的象征之一。
而近代史上,本子军国主义对华夏的侵略,造成了深重的民族苦难,那段历史记忆刻骨铭心,伤痕至今未愈。
在这个背景下,让华夏演员——尤其是像巩利、章子宜这样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顶级演员——去扮演本子的艺伎,并且是在那个特定的、与侵略战争交织的年代去演绎她们如何取悦包括军官在内的本子上层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