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何这几日四方奔波,已将五大宗门和各地修仙世家都跑了一遍。
青灵门和星月山虽然邀约失败了,可同上云海的修士同道也有十之七八。
还有最后三日,若能寻到五龙殿,兴许这群人看在他在昆吾山中对他们有过援手,今番也会加入同去云海的修士群中。
如此一来,就能赶在七天期限时,把阿娘头颅装回肉身,用九转还魂草使其复生。
可五龙殿的总坛又在何处?
乔若何先是飞到青灵门水镜湖前,潜入湖底,顺水而游,游到了黑龙潭前。
他依着记忆,飞到潭边一座合院中,虽是夜晚,可那院中殿里还是红灯高挂。
他谨慎十分,虽探不得里面灵气流动,但还是变成了一只金蝉,扑腾着羽翅追光而来。
可屋里没有半个人影,就连家舍物件都一件不剩。
那个原本供奉着十个龙像的主殿中,也是空空如也,十像仿佛才消失了不久一般,底座上的灰尘明暗可辨。
但是如果此处无人,又怎会红烛不灭?
金蝉担心有修为更强的修士在暗处窥视于他,便在殿中一座高台处落了脚。
半个时辰后,仍然见不着动静,他才确信此间无人。
他复了真身,吹灭了身前一支红烛。那红烛灭了又亮,甚是诡异。
既然如此邪门,他当即退出殿外,掌心中攒起一团风系灵力,推掌而出,风暴卷烛而起,将那红烛一概吹灭。
便在此时,整个大殿里亮起黑白光,那黑龙潭中也有龙吟之声传至耳边。
风声呼啸而来,却比方才乔若何拍出的还要冷冽许多,刮得他眯眼难睁。
那黑龙潭水中,波涛汹涌,巨浪频频拍来,打在崖石边,溅得四处都是,乔若何走来时也满脸皆是这污水浸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遮面,可还是有几滴咸不咸甜不甜的潭水随唇入嘴。
待他放下手,看清了这潭中情景,目光便再也离不开了。
湖里居然躺着一个衣衫不整地女子,她身上的灵气将失,是油尽灯枯之势。
乔若何蓦然想起被他以化神风力所吹灭的殿中红烛,莫非是自己害了她?
可黑水潭再无其它灵物的动静,那龙吟之声又是哪里传来的?
乔若何舍去外衫,一个卷舌之势,甩将出去,以灵力将那女子捞了上来。
这女子体形娇小,乔若何一件及臀外衫便把她包裹其中。
说来奇怪,当他捞起此女子,又跳到五龙殿中,以火焰灵力点亮了那一排排自下而上立起的红烛时。
那黑水潭里的巨浪滔天竟然不复存在,风也不吹了,潭面也平静了。
他把此女子扶靠在偏殿一间屋舍之中,扶正了身形,撩开遮住她脸面上几缕发丝,这才发现她的容貌缘何如此熟悉?
就连她头发上传来的淡淡香味,都仿佛在哪里闻过一般。
可是乔若何居然记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听得不停地咳嗽,探得她额头滚烫,已吾气若游丝之相。
看起来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就是修仙修得阴阳倒悬。
取了一枚补气舒血的丹药给她喂了下去,只见她眉间生出一颗黑紫痣来,那痣面上似有风暴聚集,甚是奇怪。
乔若何运起化神之力向她传渡风系灵力,以压制她额头那道旋转不停地风暴。
半晌,女子醒了过来,见着乔若何,吃惊道:“是你。”
“你也见过我?”乔若何问道。
那女子目光稍有游离,便道:“没有。”
“这里还有三枚丹药,是神木宫医仙风语长老所赐,对你这风系骨根的体质有助,你每日打坐之后服上一枚,三日后便可痊愈。”乔若何说着把一个青玉丹瓶递了过去。
那女子倒也不拒绝,便如老友一般接过丹瓶,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乔若何看了一眼五龙殿,心中愧意,可现在却不是和这熟悉又陌生地女子多作言语的时刻。
“实不相瞒,我来此处是要寻五龙殿的所在。姑娘既然在此炼功,必是五龙殿的人,若能代我求见龙大王,在下感激不尽。”
乔若何一直守礼地坐在那女子所处榻前足有九尺开外,说话时也是站起来拱手而言。
“龙大王?”那女子闻言似笑非笑,终首还是保持着那一份温吞的神态。
乔若何想起祖父称谓,一时脱口而出,见状略有难为情,赶紧解释道:“便是五龙殿尊主。”
那女子便要下得榻来,可她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仅仅披着一件有着汗味地男子外衫,一时惊愕难当。
蓦然瞥向乔若何时,见他果然只穿着贴身衣物,本欲发怒,可她转眼时,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也不好向他责怪。
她起身后又重新拉紧了外衫,便在此间隙中,乔若何看了她一眼,发现此女子肩颈上竟然有几片似瓦片一般凹痕。
“你出去。”她指着门外。
乔若何依言退出,背身立在门口。
“把门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