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匠指着李铁生鼻子,破口大骂,腥臭唾沫喷了他一脸
    “我们老孙家世代都居住在武关,从没有过被征用!”
    “怎么你进来了,就要征用!”
    孙铁匠吹胡子瞪眼,看起来是要把他当食物嚼了!
    他早已不是当初,刚刚穿越过来的他。
    冲着身旁手里,握着戈矛士卒挥挥手。
    士卒把手里戈矛横放下来,戳在孙铁匠俩侧肋骨上,
    瞪着眼睛,脸上一副要吃人样子,言语间很不客气,
    “你想违抗王命嘛?!”
    孙铁匠一下慌了手脚,额头中陡然亮晶晶一片,左右望望,
    “王命,哪里来的王命!?”
    他清楚,孙铁匠不过是找个台阶下。
    举着从驿使手上,拿下来的吉金令牌,
    “这就是王命!”
    事情到了这一步,孙铁匠指着屋里,“这里面很乱,我收拾一下。”
    他毫不客气的说:“除了你个人要用要盖东西,一律不准动!”
    孙铁匠绝望从里面搬出俩床被子,一袋子沉甸甸秦半两,
    低着头出去。
    李铁生进来,望着一地农具和兵器,
    旁边有个正在燃烧大铁炉,下面有个鼓风机,稍远些地方是打铁台,几个徒弟正在卖力敲打铁铲,
    完全没有注意到,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他把一卷羊皮纸展现在几名学徒面前,
    “能按照上面图样打出来嘛?”
    几个学徒扭过头,注意到他手上吉金令牌,
    “大人先去找铁匠,我们做不了主!”
    李铁生发自体内舒畅,嘴角翘起,露出对称的酒窝,
    “现在不同往日,你们做的了主!”
    “按照图样,你们能不能打出来?!”
    几个徒弟互相望着,年龄最长怕师父秋后算账:
    “我们还是等师父回来吧!”
    “他回不来了,这里我做主!”
    李铁生有些心烦,粗鲁在他们眼前挥舞一下手臂。
    几个徒弟霎那脸色惨白,
    年龄稍小一点的,盯着图纸仔细看一阵,“能!”
    直到亲眼看到官差,把生铁块拉过来,满当当三大马车时。
    徒弟们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他目睹铁匠铺徒弟正在费力砸铁矿石时。
    想到他自做的踏锥,依照记忆中样子,照葫芦画瓢做了一个。
    铁匠徒弟自然高兴,轮流上去踩踏,
    直到踩踏到大腿酸胀了,才肯下来。
    可他用踏锥捣的毕竟是粮食,现在是铁矿石,硬度无法比。
    这天傍晚,樗里疾找到他时,脸色很不好看,
    一副愤懑的样子,狂躁的在院里走来走去。
    眼圈明显肿着,眼神中流露出,才智施展不开的痛苦。
    冲着他怒吼,
    “你承诺东西,弄出来没有!”
    他从没有看到樗里疾这副模样,缩到靠墙根角落里。
    背后抵住墙,,双臂交叉于胸前,肩膀向前蜷缩,护住胸口。
    垂下头,根本不敢直视樗里疾,浑身战栗,
    “他们已经很卖力在弄了,只是还没弄出来!”
    “什么时候能弄出来,你给我个确定的时间!”
    他看着樗里疾气急败坏在跺脚,
    撕扯着很久没有,顾上梳理黏住头发。
    “明天或许后天!”
    他心里根本没有准确时间表。
    樗里疾鼻孔喷出热气,,“那就后天吧!”
    狠狠瞥他一眼,跺着脚走出铁匠铺,狠狠摔上门,咣!
    几个学徒吓坏了,怔在那里,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脸色煞白,
    乞求着望向他。
    他望着踏锥,耳畔突然传来咕咕流水声,猛地一惊,“这附近有河!”
    机灵点的徒弟指着外面,附近有条小河。
    “有水车嘛?”
    几个学徒互相望望,都不知道水车是什么。
    他自己哑然,水车在东汉才有,现在不过先秦。
    “这附近有木匠吗?”
    几名学徒马上反应过来,“有,有的。”
    “在东头!”
    学徒司望眼天色,“太晚了,已经宵禁了!”
    他拿出吉金令牌,说能不受禁令影响,学徒吕方立即满脸堆笑,
    “您是大人,又有令牌在身,当然不受影响!”
    “你带我去。”
    学徒姓吕方,他本是个爱出风头的,
    这几年被父亲硬拉到,铁匠铺学习冶铁。
    倒也多次受到孙铁匠表扬。
    可他想做的是轻侠,仗剑行走天地间,遇到不平拔剑便刺。
    铁匠铺唯一对他有,吸引力就是打造兵器,尤其是七尺秦剑。
    李铁生没想到,这名学徒跟自己出来,反而……
    遇见巡夜当值小吏,后面跟着几个士卒,小吏挥手,“站住!”
    他停下来,学徒吕方仗着旁边人有吉金令牌,没有停下来。
    后面士卒看他一不像官吏,二不像公族,
    手里长戈横握,上面平出刃轻轻戳向他,“干什么的!”
    “不知酉时宵禁吗?!”
    吕方大大咧咧往这里一横,“我们有大王令牌,谁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