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客人?怎么能一下子把你们都给说服了?”
饭厅里,薛落雁还在认真求问。
薛淮便将张松青来了之后,把所有人的底都给抖了一遍的事说了。
其实起初这么个小豆丁找上门来,是无人在意的。
福伯甚至把他当做了饿肚子无处可去的穷人家孩子,还想给他饭吃。
但他说自己不需要,只是来寻人的,然后绘声绘色的描绘了薛沉鱼的长相。
“总之,那位姐姐就跟仙女一样。”
福伯听他的描述,正是大姑娘的长相,和出去时穿的那一身,身边带着的人也是对得上号的。
便问他是哪里来的,寻薛沉鱼何事。
但他神神秘秘的道,“我找她的理由只能告诉她,不能跟别人说。”
“不过您老人家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的。您把袖子里的拳头放下吧。”
福伯愣了愣,有种在这个小孩子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刚进军营的时候。
“老人家,我知道您不能做主,所以可否带我去跟能做主的人说说?”
小豆丁很有礼貌,而且他说出的话,给人有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福伯犹豫再三,还是让人去向薛夫人通禀了一声。
恰逢薛侯也在,便一起见了。
哪儿知道,刚一见面这小豆丁就把他们的底给抖了遍
从小所经历的大事,基本上都被他说了个准。
不过如果就这样,其实也不足为奇,毕竟薛侯不是寻常人,他的生平大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用心查一下也能查到。
但小豆丁把薛侯和薛夫人成亲的隐情都说了,让薛侯和薛夫人神色都跟着一变。
“你是如何知道的?”薛侯沉声道。
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身边的亲信,根本没有说给其他人知道。
薛夫人回头看了一眼何妈妈。
“可能不是我,我发誓我没有向外透露过一句。”她吓得连连摆手就要跪下去。
薛夫人也沉着脸不说话。
“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就是知道啊,这很简单的。”
小豆丁张松青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说着话把肩上的包裹拿下来,取出了签筒和那一把竹子削的签。
“不信你们可以把其他人叫来,我也是可以看一下就能知道的。”
薛夫人和薛侯对视一眼,随即让何妈妈去喊几个人过来,还特意吩咐了几句。
之后。
何妈妈就把吕先生、齐夫人还有薛淮以及学塾里的其他学生都给请了过来。
小豆丁只靠着他们抽的签,就一下说出了天潢贵胄的六皇子,和饱读诗书的吕先生,以及侯府唯一的公子薛淮。
还有那几位学生的跟脚,也一下就被他道出。
但这些都不算太稀罕,因为这些人和事有心都能查到。
所以吕先生也不太信他是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便指着齐夫人和其中一名说道,“你若是能说出我夫人的一些事,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在那丫头面前美言几句。”
“怕是不太好吧?”小豆丁打量了一眼齐夫人,有些犹豫,“若是贸然说出这位夫人的来历,我怕夫人怪罪。”
“若你真能说出来,我不怪罪。”齐夫人坦然道。
小豆丁左右看了看,犹豫再三,说道“还请屏退左右。”
薛侯抬手屏退了左右。
吕先生也让其他的学生退下了,只让薛淮和六皇子留下来。
“请。”小豆丁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夫人也没真觉得他能看穿自己的来历,就有恃无恐地去抽了一支签。
小豆丁张松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夫人乃凤子龙孙,但年少时家道中落,命运多舛,后来得遇命中贵人,才得以舒心半生。……”
顿了顿,又指着六皇子道,“与这位,有很是亲近的血缘关系。”
那句“凤子龙孙”已经让在场众人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指着六皇子说的这句“有很是亲近的血缘关系”,直接让这厅内陷入了死寂般的氛围。
“你这小孩莫不是开玩笑吧,你可知我是谁?”六皇子不以为然。
“我自然是知道的,方才已经说过了,殿下乃天家血脉,凤子龙孙——但她,也是。”小豆丁张松青理所当然地说道。
六皇子还要反驳。
“夫人。”就听见吕先生慌乱的呼唤。
只见向来乐乐呵呵的齐夫人脸色发白,身子也跟着有些不稳了,双手紧紧地抱住吕先生的胳膊。
六皇子脸色骤变,“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不止他是这个反应,这场其他人也是。
吕先生扶着齐夫人坐下,又给她喂了口茶水。
片刻,齐夫人便缓了过来,“这么多年没有听人说过这些了,一时之间还有些难受,让诸位见笑了。不过,他说的是真的。”
在场众人又一次吃一大惊。
这么沉年的隐秘,都让他说了出来,那便足以说明,这小孩是真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