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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中兴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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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陕西行(1)
    就在朱由检潜心磨刀,为稳固皇权进行改革做准备时,朱童蒙等人已经行到了秦晋二省交界之处。

    孙传庭自挂冠而去后,一直留在家中侍奉老母,侍弄花草,一派名士风雅。

    只是在心中,总放不下这天下之势,常有关注。

    尤其山西与陕西相连,境况类似,让孙传庭即便住在老家的宽阔精美大宅之中,也能明了这西北狼藉的一二。

    秦晋二省,良田多为藩王所占据,剩下稍肥一些的农田,也落到了地方乡绅之手。

    至于那些当官的,兼并起来倒没有那么饕餮。

    毕竟流官是会走人的,在任职之处置地有何用?

    田总不会跟着人一起升官罢贬。

    不过孙传庭听闻,陕西的父母官们也有侵吞田产之事,因为陕西之县官少有升任,属于官中下流者。

    故而当地之父母多心灰意冷,各种贪污侵吞横流,只愿“今朝有酒今朝醉”。

    要不然,年初也不会有官逼民反之事发生,几个农夫走投无路,扛着锄头闯进县衙,将那名为“张耀彩”的县令给活活贯死。

    孙传庭闲住在家,也不由担心哪天山西也出现一帮“刁民”,或者陕西之乱蔓延到家乡,坏了这表里山河。

    好在新帝登基,一封诏书飘然而来,令他官复原职,并前往陕西协助武之望,进行良种推广,安抚民生。

    孙传庭初领旨时,心中还慨然而叹,自觉一身能耐,总算有了效力之处。

    而天子能提拔自己,可见是个知人善用的明君。

    比起重用魏忠贤的先帝好多了!

    到底是因为九千岁而去官的,孙传庭厌屋及乌,私底下对先帝的用人,也颇有怨念。

    只是,

    当朱蒙童带着一溜太监来到他面前时,孙传庭对新帝的钦佩,忽然就有了消退。

    抚民生息,乃是国家大事!

    凭什么要一群阉人来插手?

    哪怕这群无根之徒只能动嘴饶舌,行上传下达之事,可那阉人的尿骚之气,总归让孙传庭这样的正统文人,觉得浑身难受,不愿与之为伍。

    朱童蒙却是毫无排斥之情,反而还要在私下提点孙传庭。

    “内官乃天子家臣,如今陕西事乱且杂,安排些耳目过来也是应当。”

    “成祖当年既开东厂,那便是要驱驰内官做事的……只是如人驱鹰犬,咬什么人,都要听着主人的意思。”

    “当今天子年少英武,慨然有安平天下之志,伯雅不必多虑。”

    朱童蒙当年依附阉党,为得乃是从九千岁手里扣点钱来充当军费。

    毕竟身在官场多年,朱童蒙清楚,若是让其他党羽执政,钱只会进那些人的口袋。

    阉党算什么?

    阉党好歹还能漏点钱给自己用呢!

    虽然九千岁也十分爱财,也会侵吞军费,可人家好歹是真小人,比某些伪君子要看着舒心一些。

    由此可见,朱童蒙着实是能文能武,能屈能伸。

    且其人在巡抚延绥时,能在军饷困乏时稳住军镇,平衡一地势力,可见朱童蒙亦是个长袖善舞的。

    朱童蒙自问,自己虽私德不足,也有贪心妄求之事,可在大局上,他是个务实不务虚的官员。

    要不然,也不会在行事激烈的天子驾前全身而退,再得任命。

    见孙传庭仍旧一副“文人”做派,还出言指点了两句“为官之道”。

    孙传庭仍旧有些不适应。

    见此,朱童蒙未再多言,只是让他在推广甘薯之时,多去民间,多看多思。

    有些东西,只从书上看得,从他人口中听得,虽知道其中道理,可终究漂浮云端,不接地气。

    唯有亲身体悟,才能知行合一。

    朱童蒙可听闻,孙传庭在家乡常有风雅之事,可见其虽有振奋之心,却仍不足以落于实处。

    不过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若不是在延绥之地待了那么久,见识了百姓士卒之苦,他朱童蒙哪有如今之心境?

    慢慢来吧,

    明君在位,

    自然会有能臣干吏满朝的一天。

    转过头,朱童蒙又找到骑马在外,打量途中景物民风的韩一良,与之交谈起来。

    朱童蒙心思油滑,才不信韩一良在上了道《劝廉惩贪疏》后,只得了天子训斥,未得天子青睐。

    此人能被派来一同抚民,便可见一斑。

    朱童蒙猜测,韩一良手中,可能有上达天听之物,在路上便有意拉拢,防着此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韩一良未曾想到这么多,见副宪如此亲切对待,也和颜相对。

    只是见到途中出现的困苦百姓时,脸上不免浮现许多忧愁。

    ……

    而另一边,派遣出来的太监们也在交谈。

    清流文臣,为示自身清高品行,历来不喜于内官做太多交流。

    交流深了,那天子哪天不高兴,便能给外臣安一个“结交内监,阴窥宫廷”的罪名。

    何况大明朝的宦官,本质为皇权走狗,被希望“圣天子垂拱而治”的文臣们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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