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怕被议论,还是我怕被议论?”
    周赫知道,她在畏惧那门口的监控器。
    之前送她回来,她提醒过。
    宁幼恩底虚,“反正避忌点好,你是姐夫,我是妹妹。”
    “姐夫?我同你姐结婚了?”
    他鞋尖靠近,抵在她脚跟处。
    奢华的鳄鱼皮,平民的帆布。
    两种不一样的身份,两颗不同的星球。
    违和的靠近,染着禁忌的色彩。
    男人冷厉的檀木香,浓浓地包围住她。
    今天他身上的味道,同昨天不一样了。
    是宁幼琳给他挑的吗?
    女孩暗自思量,苦涩再次蔓延。
    瞧她不作答,男人故意使坏,挑着尾音问:“怎么不回答?未来的,小姨子?”
    话语间漫着冷冷的轻嘲,生生搅弄在她心尖。
    宁幼恩绷紧脊梁,脚跟生硬地朝前挪,呼吸却莫名急促。
    只要有周赫在,整片空气都是灼烧着的。
    她缓了缓,低语答话,“你是还没跟姐姐结婚,但未婚夫妻是事实,你天天送我回来,就是不对。”
    “天天?”
    周赫哼笑,“你倒想。”
    话毕,他鞋尖侧过,从她身边直径迈向沐家小院大门。
    望见他在前的身影,宁幼恩着急,去扯他袖口。
    “你干嘛?说了,我不想被人议论。”
    下秒反之,被他回拽了过去。
    女孩错愕抬眸,男人眉眼,一片冰凉。
    “你不是怕被人议论,你是叶怕书桉误会。”
    周赫有理有据,宁幼恩无法反驳。
    门口监控,叶书桉是能看到的。
    这段时间,她住这几日,周赫来了几日。
    一开始还能解释,日子久了,频繁了,任由怎么解释都苍白。
    宁幼恩想抽回手,周赫紧紧拽住。
    拉扯数秒,宁幼恩的力气真的不如他。
    脚步轻浮,被拽着往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
    但真到监控下,周赫却意外地松开她的手,保全了她的“避忌”。
    “解锁开门。”
    他腔调是冷的,震得宁幼恩不敢不从。
    片刻,他大大方方地跨过门槛,朝小院里走。
    似乎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不会引来误会一样。
    宁幼恩看不透他的心思,冲着人在背后喊:“你已经送我到这了,为什么还要进来?”
    男人漠视她,大步在前,充耳不闻。
    进了小院,过了池塘,里面没有监控。
    不管女孩在身后如何问,他目标明确。
    拐入木屋后,在内厅停顿几秒后,又顺着楼梯向上走。
    宁幼恩懵了。
    他这是要干嘛?
    “周赫,你上楼做什么?”女孩捏起裙角追。
    宁幼恩的房间在二楼。
    他靠着那次在竹亭里望她窗户的方向感,精准无误地推开了她的房门。
    女孩的房间,简约干净,却没有一丝精致的生活气息。
    入门那瞬,幽香扑鼻。
    周赫借着傍晚余晖,瞧见那处飘香的位置。
    白色的瓷碟上,有七八朵梨花。
    其中一朵,枯萎剩下花蕊,没被丢掉。
    一共九朵,是他上次插在她发梢间的那些。
    “周赫,你别太过分了。”
    女孩追到房间,气喘吁吁地冲着男人背对着她的身影,又是一句重声的质问,“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收拾行李。”男人沉声命令。
    “什么?”
    宁幼恩晃了会神,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收拾行李,我不说第三遍。”
    他太霸道了。
    每一句话,都是直达的命令。
    这是不让她继续住沐家小院了。
    男人对着她,背向窗外投射进屋的光线。
    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望不清的眸色,愈发强势,冷厉。
    宁幼恩佯装镇定摇头,脑袋尝试飞速地钻空,“这才五天。”
    “你日子算得准。”周赫讥讽她。
    答应过一周,七天,还有两天。
    男人眸色如霜,一寸寸审视她,“这么不想离开,是真认准了叶书桉,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她背着他去陈氏面试,摆明了那一周只是暂缓,她心底一直有盘算。
    宁幼恩撇过头,不让他洞察自己的心思。
    呼吸一点一滴错乱。
    【幼恩你乖,离周赫远远的,好不好?】
    想到周泽惠的话,女孩的心止不住再一次绞痛起来。
    她真的想过离开的。
    女孩覆下长长的羽睫,难受得发抖。
    可男人气头正冒,没有一丝察觉。
    她的不吭声,成了默认。
    激得男人又一次针锋相对,冷然开口,“宁幼恩,我周赫说过的话,是耳旁风吗?”
    乌压压的身影,如画地为牢的囚笼,将女孩禁锢在其中,直逼墙角。
    宁幼恩被他这股强势的低气压,罩得快透不过气了。
    她不得已软下音调,接话,“不是。”
    周赫,“既然不是,就该记得我说过什么。”
    他要让她回水月菀。
    可宁幼琳就在水月菀,他究竟把她当什么?
    “周赫。”女孩哭腔唤他。
    没了身份的直呼名讳,是平等的。
    她双手纠缠,藏在身后。
    内心的拉扯让她窒息,“我不想回水月菀,我就想在这沐家小院里简简单单.....唔.....”
    男人听得心口烦躁。
    抬手,压住她的脖颈,将人往自己方向摁了过来。
    削薄的唇,如刀尖般锋利。
    掠过她的唇,撬动她的贝齿,以侵略者的姿态,往深处疯吻。
    女孩的手被折在他怀里,失去反抗的能力。
    呼吸被掠夺,身子在下坠,她咽呜的声腔从贴合的吻中艰难溢出。
    男人不管不顾,继续桎梏着她拥吻。
    天昏地暗。
    宁幼恩宛如跌进结了冰的汪洋,任凭她怎么哭喊,寻救,都是绝望。
    直到发麻,刺痛的双唇被缓缓松开。
    她虚晃的神情,渐渐明朗。
    眼前的男人,神情间的愠怒已化了大半。
    圈在她腰肢上的手,是炙热有劲的。
    “不想回水月菀,那就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