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之地边缘,每时每刻都有亿万光年的空间坍塌、湮灭,化作虚无,再也没有恢复。
可纵是如此,于这浩瀚无边的世界而言,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要知道,这片仅属于永生之门内部的空间,其广袤程度已经是外界所有世界总和的百倍以上,真正称得上无边无际。
如此广阔的空间,亿万光年实在是微不足道,按照这个速度,即使是一百个纪元过去,无上之地依然还有大半空间存在。
所以,没有人关心无上之地边缘的变化,即使有元天尊已经注意到了,也只当是天地自然的消磨,未曾放在心上。
他们如今最首要的事情,是弄清楚九灵、明光与神宙三人的情况,无上之地有记载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三个大天尊一同消失的事情。
纵使数位元天尊遣出化身奔赴事发之地,翻遍了每一寸时空碎片,最终也只寻得些微残留的道韵,始终一无所获。
另一边,楚轩正于一处混沌气缭绕、永生之气充盈的秘地潜心修炼。
他已将纪元真君的记忆与感悟彻底消化,连对方当年称霸无上之地的大道法则,也尽数拆解吸收。
只能说不愧是曾俯瞰万古的巨头,纪元真君对大道、法则与本源的理解,竟已远超寻常元天尊的维度,每一缕感悟都透着勘破虚妄的洞彻。
光是从对方记忆中,楚轩就已经通过逆天悟性感悟出了无数的战法技巧,实战能力更上一层楼,同时还对三千大道有了另一个角度的理解,将本就圆满的道拓展出了新的方向。
从中,楚轩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看到了一条有别于永生之门本身的道路,一条不依赖永生之门,却能触及永恒的全新路径!
同时,他还看到了后面几次劫难的珍贵记忆与经验。
“原来,九十五劫之后的劫难,同时还具有着大量的珍贵机缘,能够从中感悟其他的三千大道,增强自身实力。”
看完纪元真君的记忆,楚轩总算知道了上次渡劫的时间为什么这么漫长,原来这本是天地予元天尊的“福利”,助他们在瓶颈期突破自身局限。
“可这些天灾图景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楚轩摇了摇头,他本就三千大道圆满了两千九百九十九条,劫难中涌现的那些大道真理,早已被他烂熟于心。这些旁人视若珍宝的天灾道景,于他而言,不过是食之无味的鸡肋。
思绪流转间,他继续翻阅记忆深处的隐秘,眉头却渐渐蹙起。
“不过,这个九十九劫的超级巨头在当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无敌,那些古老的家伙似乎似乎并未彻底绝迹,一直在暗中窥伺探查。”
翻看着纪元真君的记忆,了解到了一桩桩隐秘,楚轩皱了皱眉。
记忆中,纪元真君虽号称无上之地第一人,却始终未能真正自在,总有几股莫名的意念如影随形,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让他如芒在背,却又寻不到源头,令他很是不爽。
可他动用十几个纪元的时间,将无上之地全部翻看了一次,却始终毫无收获,无法找到意念的来源。
最后,纪元真君只能猜测,那些意念来自于一些沉眠的古老存在,他们或许自觉晋升无望,便将本体放逐出无上之地,仅留部分神念潜伏于此,默默观察着世间变迁。
“确实如此,这些气息十分古老,应该是隐藏在暗中的古老存在,他们与纪元真君修为相仿,都卡在了九十八、九十九劫的关口,自觉晋升无望,便堕入黑暗,以狩猎后来者为乐。”
看着纪元真君的记忆,楚轩有了结论,同时也有些疑惑。
“而且,其中有一股气息让我十分熟悉。”
念头刚起,识海便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一道明悟,他瞬间就找到了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正是那个暗中复苏的神秘存在!
纪元真君当年感受到的威胁中,竟有一道与楚轩如今察觉的气息如出一辙,皆来自永生界最深处那位正在苏醒的莫名存在!
“那家伙,究竟是潜伏在暗处的猎手,还是横亘在永恒路上的终极拦路者?”
楚轩不得而知,只清楚对方的强横远超当下的自己。当年不可一世的纪元真君骤然陨落,便与这存在脱不了干系,多半就是它动手截杀。
压下心中波澜,他继续潜心修行。
千年光阴于修士而言不过弹指,转眼便已触碰到第九十七劫的门槛。
他主动引动体内灾劫,这一次的劫难比九十六劫更为磅礴,持续时间也愈发漫长。
无数狂暴的天灾奇景自血肉与神魂深处涌现,雷霆劈斩道骨,罡风撕裂神念,却尽数被那万古无双的肉身与道行挡在门外,转瞬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这般绵密的天灾道景,若换作其他元天尊,定会视作万古难遇的机缘,如获至宝,欣喜若狂地潜心感悟。
但楚轩不一样,他只觉不耐。
太久,太冗长了。
“罢了,且随它去,慢慢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