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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哭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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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针锋相对(二)
    老城区的空气里飘着煤炉灰和隔夜饭菜的混合气味,青石板路被经年的脚步磨得发亮,却在墙角藏着深褐色的污渍。

    雅各布和埃里希刚走进这片迷宫,皮鞋跟敲在石板上的脆响就被巷弄吞掉一半。

    两人视线在空中撞了半秒——埃里希眼尾扫过不远处那个T字路口,那里有栋三层小楼塌了一半,断墙正好挡住三个方向的视线死角;

    雅各布则仰头瞥了眼斜对角那栋嵌在建筑群里的筒子楼,楼顶晾着的蓝白床单像面褪色的旗,正好能遮住狙击镜的反光。

    没说话,甚至没点头,埃里希已经转身走向那栋半塌的楼,靴底碾过碎砖发出【咔嚓】声,雅各布则拐进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巷壁上还留着孩童用粉笔涂鸦的歪扭小人。

    埃里希推开那扇挂着【阿白五金杂货】木牌的破门时,门框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店里积着半指厚的灰,货架东倒西歪,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缸子倒扣在柜台上,缸底的茶渍像朵发黑的花。

    他没功夫打量这些,把帆布背包往满是灰尘的柜台上一甩,拉链扯开的瞬间,金属零件碰撞的脆响在空荡的店里荡开。

    四个机械臂被他拎出来时,关节处的液压管还在微微颤动,银灰色的金属外壳上缠着防滑纹路,指尖的抓钩泛着冷光。

    他先将炮台底架往地面一按,底架四角的吸盘【啵】地吸在水泥地上,震起一圈灰雾;

    接着将等离子弓的弧形弓弦卡在底架中央,弓身亮起的淡蓝色纹路像条活过来的蛇,顺着机械臂的接口蔓延;

    最后把四个机械臂分别卡进底架四周的插槽,【咔嗒】【咔嗒】四声轻响,机械臂立刻展开成十字形,前端的关节灵活转动,将等离子弓稳稳架在破窗沿。

    他蹲在阴影里调试瞄准镜,镜片反射出三个路口的景象——左边巷口堆着半人高的垃圾,右边是家关着门的理发店,门楣上的旋转灯早锈成了铁疙瘩,正前方则是条直通主街的路,车轮碾过石板的震动能顺着地面传过来。

    最后,在自己以及炮台的身上盖上一层光学迷彩布,一个伪装的火力覆盖点就完成了。

    而雅各布在窄巷里几乎是贴着墙走的。

    头顶的晾衣绳像蜘蛛网,滴着水的红内裤擦过他的帽檐,绳子上还挂着冻硬的腊肉,油星子顺着绳结往下滴,在他肩膀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突然从门后窜出只瘦骨嶙峋的黑猫,惊得他抬手按住腰间的枪套,猫却弓着背冲他龇牙,跳进了堆在路边的旧家具里——那是个掉了漆的衣柜,柜门敞着,露出里面几件发霉的花衬衫。

    再往前,两个光膀子的老头蹲在小马扎上打扑克,看见他这副西装革履的样子,眼皮都没抬,只是吐了口烟圈,烟味混着巷里的尿骚味扑面而来。

    雅各布侧身挤过他们身边时,其中一个老头突然啐了口痰:

    【外来的?这儿可不是你们耍花样的地方】

    他没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些,靴跟踢到一个滚落在地的玻璃瓶,瓶子撞在墙上碎成渣,惊得晾衣绳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妈的,这要是在阿美莉卡,老子给你们全毙了】

    雅各布内心暗骂一声。

    到筒子楼门口时,铁皮楼梯被太阳晒得发烫,扶手上的红漆剥落得像块烂疮。

    刚要抬脚,就被个穿着花围裙的胖女人拦住了——包租婆头发卷得像钢丝球,手里攥着个嗑了一半的瓜子,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节奏喷出来:

    【楼上是住户,不是观光区!你这穿得人模狗样的,想上去偷东西?】

    她嗓门尖利,震得楼道里的声控灯【啪】地亮了,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她围裙上沾着的油渍和几根头发。

    雅各布皱眉时,她已经伸手来推他,手背上还留着冻疮的疤痕:

    【赶紧走,不然我喊人了!】

    他突然抬手按住她的手腕,女人刚要骂出声,就感觉掌心多了一沓硬挺的纸——是龙国币,红色的票面上印着的金箔在灯光下闪了闪。

    包租婆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飞快地捻了捻钞票厚度,突然松开手往围裙上蹭了蹭,转身往楼道里走,声音却软了八度:

    【轻点走啊,三楼李老太心脏不好】

    雅各布看着她肥硕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抬脚往上走,铁皮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每一步都像踩在快要断裂的琴弦上。

    楼顶的风卷着晾衣绳上的床单拍打着护栏,发出【哗啦】声。

    雅各布踩着生锈的铁梯爬上天台时,膝盖处的机械骨骼发出轻微的嗡鸣——他半机械的左腿在落地时微微下沉,缓冲掉大部分力道。

    背包被他甩在晒得滚烫的水泥地上,拉开拉链,「死亡之吻」躺在防震棉里,这把左轮枪身缠着银色的花纹,枪管相比于普通的马格南左轮要长得多。

    但这只是「死亡之吻」的初始形态。

    他先将枪管旋转着拧下来,换上一根长约一米二的重型枪管,枪管外壁刻着细密的消音槽,每转一圈都能听见零件咬合的精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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