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在领着某个新生和家长的志愿者的咳嗽提醒声中,这对俊男靓女暴烈的亲吻啃咬才比较尴尬的戛然止住。
    在有些稚嫩的眼镜新生女孩、干部气质的中年夫妇和认出秋伊人的志愿者男生四对或探询或不快或惊异的目光下——
    秋伊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看地,去数地上根本就没有的蚂蚁。
    任无锋则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唇角的口红印和被咬破的下嘴唇,然后侧头对着边上的四人礼貌点头微笑。
    在眼镜妹明显惊艳住、有点呆愣的眼神中,任无锋牵住“数蚂蚁”的秋大校花,继续往她的宿舍楼走去。
    ……
    秋伊人的寝室在五楼的走廊尽头,是个四人间宿舍。
    这栋宿舍楼是主要住的是老生,但是也空出了一些寝室接纳新生。
    因此,宿舍楼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的气息:部分新刷的油漆的残留味,女孩子香水、护肤品特有的花果甜香,以及微微的书卷气。
    走廊两侧,有些寝室门后隐约传来高低起伏的说话声、整理物品的碰撞声、还有家长细细碎碎的叮嘱。
    秋伊人的舍友们还没有返校。
    于是秋伊人掏出钥匙打开了寝室门,并侧身让任无锋放下行李箱。
    四人间,此刻空荡荡的,只有阳光穿过洁净的玻璃窗,在磨石地板上投下斜斜的、明亮的光斑,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微尘。
    四张床铺的被单被套都收走了,其中有三张的床上孤零零放着枕头:一个是热烈的向日葵图案,一个是铺着温柔的粉色碎花,还有一个则是素雅的米白格子。
    衣物架上随意搭着几件色彩明艳的夏装,书桌上堆叠着书籍、敞开的化妆包露出瓶瓶罐罐的精致棱角,桌角甚至还放着一包没有开封的薯片。
    女孩儿们的生活痕迹,带着一种鲜活又稍显凌乱的烟火气。
    虽然不像许多男生以为的那么干净整洁,毕竟女孩子衣物、化妆品、小物件等特别多,但是女生普遍天生爱洁,因此怎么说也远比脏袜子到处乱放的男生寝室干净齐整得多。
    “衣柜太小,东西太多了,有些东西我们就没有收拾硬塞进去。”
    秋伊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任无锋视线在那个向日葵图案枕头的床铺停留了下,那是靠里面的下铺,还覆盖着防尘布。
    任无锋猜想,这应该就是秋伊人的位置。
    因为,她热爱梵高。
    “你…先等等,我先收拾一下。”
    秋伊人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对着男人说道。
    她快速扫了一眼舍友们的桌面、床铺和阳台,有些属于女孩子的私密小物件散落着。
    秋伊人推着任无锋宽阔的脊背,将他转了个方向,面朝走廊的窗户。
    她的声音带着女孩子的娇羞和撒娇意味,道:“不许看!”
    任无锋嘴角弯起。
    本着从善如流、不使女士尴尬的原则,他走出了寝室。
    任无锋背对着敞开的宿舍门,扶着走廊栏杆,目光投向楼下流动穿梭的人流。
    任无锋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是门柜拉开的声音,是水龙头的流水声,是行李箱打开的响动,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是塑料小盒子被轻轻合上的咔哒声……
    任无锋不再去关注身后的动静,也不再去俯瞰人间。
    男人举目,抬头望天,思绪悠悠,神游天外——
    五叔任天宇是爷爷的庶子,并非什么野心勃勃之辈,上一代争族长大位时,五叔就完全没有参与的机会。
    而五叔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然而他的儿子年纪尚幼且平凡庸碌……
    五叔本人虽然也是个很天才的人,但是爷爷的七个儿子几乎个个都是天才,从出身和下一代而言,任天宇本身没有什么兴风作浪的动机动力。
    相反,这么多年来,五叔任天宇一直安守本分,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无论家族安排给他什么样的位置,犄角旮旯也好,清水衙门也罢,五叔都毫无怨言,很用心的把事情做好。
    他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也从不争功,反而经常分功给下属或者家族其他人,简直就是默默奉献的家族榜样,很受人爱戴敬重。
    也正是因此,家族长老会经过考核,才会在五年前将暗卫执掌人这个敏感而实权极重的高位授予五叔任天宇。
    任天宇这五年的工作也很称职,并没有出什么纰漏——
    然而,却在任氏少族长慎而重之的东京之行中,暗卫出了这种严重而显而易见的大纰漏。
    这件事情明显不合理,而且只要追查,无论任天宇做得多么隐蔽,都很难脱得了干系。
    一旦任氏少族长身死,暗卫执掌人任天宇必然要受到惩罚。
    任无锋还是想不明白任天宇这么做的动机。
    虽然任天宇说出了一个貌似很合情合理、很隐秘的原因,
    虽然任天宇主动交代了细节,并在长老会面前坦诚他就没想过试图脱罪,早就准备好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