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阳此刻正站在严夫子的身旁,脸上含着一丝笑,眉眼正切切的注意着他们这边。
    沈长岁:“……”
    沈长岁拨弄着手中算盘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他娘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这个时候,他娘不是应该和京都里面的那些贵妇们一起赏花喝茶,闲聊八卦的吗?
    沈浮浮看到沈长岁脸上的震惊,终于安心下来了。
    原来娘来国子监的消息不止自己不知道,兄长也不知道呀。
    那没事儿了。
    沈浮浮把沈长岁推醒了之后,她在偷偷的抬头去看向夏朝阳,夏朝阳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小动作呢,看到沈浮浮抬头看过来立马就笑了。
    沈浮浮瞬间安静如鸡。
    不敢动。
    自己好像摸鱼被抓到了。
    沈浮浮心里面也同样好奇。
    娘怎么来了?
    余光在偷偷的瞥向沈长岁和林倾,他们几个这几个也没有破坏国子间的规矩啊,应该不会被叫家长吧?
    沈浮浮心痒痒的。
    娘到底来干什么?怎么突然来了?她真的好想知道呀。
    本来林倾是听着沈长岁拨弄算盘的是算盘的声音研读策论的,此时他听到沈长岁那边算盘的声音停下了,他便抬起头来看。
    这一看林倾两只眼睛都瞪得溜圆溜圆的,他张大了嘴巴看看沈长岁和沈浮浮,又回头看看陪着严夫子站在门口的夏朝阳清晰的身影。
    林倾惊吓:“……”
    他伸手戳戳沈长岁,“沈兄,长岁,郡主怎么来了?”
    林倾的声音不算小,甲子班里的其他学子们都听见了,他们连连的点头,心中也想问这个。
    郡主怎么来了。
    严夫子没有管南故他们脸上的表情,他就当是没看到他们脸上那些惊讶的神情。
    严夫子领着夏朝阳走向最后一排,而随着严夫子的动作,甲子班里的那些学子们才发现,他们的最后一排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套桌椅。
    沈浮浮看着那套桌椅沉默。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好像有人筹谋了好久。
    该不会也是严夫子吧?
    朝阳郡主在席子上面坐好了。
    “我不过是来陪读的。”
    “大家不用太过在意我,你们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陪读?
    南故他们还想继续看,但是在严夫子紧绷着的一张死人脸的瞪视下,他们只能艰难的挪过脑袋,不再往后看。
    但是他们的心思早已经往后边飘去了,他们心中想,陪读?
    那可是朝阳郡主啊,他们没看错吧。朝阳郡主来国子监是为谁陪读啊?
    沈长岁?不,不可能,沈长岁早已在国子监待了许久了,要陪读早陪了。
    南故他们立马猜到,是沈浮浮吧。
    国子监的陪读政策由来已久,他们自然不会惊讶,只不过是陪读的人竟然是朝阳郡主。
    一般陪读都是让自己的伴读、贴身丫鬟、还有书童来的。
    很少,像夏朝阳这种,是家长来的。
    沈浮浮他们三个已经把腰挺的笔直笔直的了,一点都不敢乱动。
    娘就在身后,他们怎么敢乱动啊?
    严夫子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把公子小姐们的心思叫了回来:“行了,现在下发昨日你们写的文章了,真的是写的太糟糕了。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怎么论据证明吗?”
    沈浮浮刚刚挺直的身体一听到严夫子要讲昨日的策论又瞬间塌了下去。
    为什么要讲昨日的策论呀?
    她虽然写的满满的,把那篇狗爬式的文章交了上去,但是那全篇都是狗屁不通的文字组合在一起的。
    沈浮浮想到坐在不远处的夏朝阳,她心里面泪流满面。
    早知道她昨日认真一点好了。
    至少有主谓宾。
    但是沈浮浮又想想昭阳郡主就坐在自己的不远处,心中再哀愁她都得振作起来。
    于是沈浮浮立马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沈浮浮微微的侧过脸,冲着夏朝阳不停的眨着眼睛。
    【娘啊娘,你怎么来了?】
    夏朝阳竖起了一根手指抵在了嘴唇中央,然后再比划几下。
    乖,回去。
    沈浮浮:?
    沈浮浮回过头去,严夫子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
    “……”
    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吧?
    好的不灵。
    沈浮浮看到了严夫子一路穿过了其他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重重的拍下了自己写的策略。
    “沈浮浮你往哪儿看呢啊?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连童生写的都比不过。”
    “我前几天刚教你的那些呢你学到猪肚子里去了吗?”
    “别说童生了,你连刚刚启蒙的人都比不过主谓宾呢,一句话都没有主语,都没有通顺的。”
    “唉,算了。”
    “你拿着你自己写的这篇策论好好反省一下。”
    沈浮浮垂头丧气的看着文章,严夫子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想着自己兴许是对她要求太严了,唉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