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打破了全场的寂静。
众人不由得顺着看去,出声之人竟是那位白鹿书院的大才子,何灵一!
此时,何灵一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之所以受邀不远万里来到这穷乡僻壤的罪州,不仅是因为徐州刺史的重礼,更是冲着扬名天下,受人敬仰的名头而来的。
可现在……
他也明白自己的诗完全比不过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子木,但他好歹也引出了仙钟一响啊!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缘,若出现在白鹿书院中,足以让自己得到最重点的培养!
可现在,本该瞩目于他的世界就这样被全抢了过去。
罪魁祸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凡夫俗子!
他的心中有气,脸上无光,甚是不服!
“我乃白鹿书院何夫子门下大弟子!像你这种凡夫怎么可能压我一头!”
何灵一用食指指着林子墨,达到青云初期的正气向着他毫无保留的压来。
“娃,你着相了!”
坐在地上的林子墨淡然起身,拍了拍粘在裤脚上的栀子花瓣,抖散袭来的压力。
一听到这话,本就怒极的何灵一如同火山般瞬间被点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资格教上我了?”
此刻,场中的其他才子都将目光聚在了两人身上。
他们输的心服口服,想为林子墨发声,却又害怕被何灵一记恨。
阁楼上,三公主眉头微皱,瞥向身旁:“左刺史,这就是你花大代价请来的人?”
闻言,徐州刺史连忙躬着身子道歉,低下的面上却是早已气的牙痒痒。
如果因为这事把徐州振兴的大计搅黄了,他一定要让这何灵一把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楼阁中的众人也是眉头微皱,不敢相信从白鹿书院走出的人竟然会是这般不堪。
“我算什么?”
林子墨笑了。
反正事到如今,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如闹得更大一点,自己也好趁乱脱身。
下一秒,在何灵一震惊的目光中,林子墨身上逐渐爆发出堪比青云境圆满的正气!
他一拍腰间,巴掌大的流光飞上半空。
“显。”
林子墨双指一点,将一束青光射入玉牌之内。
下一秒,玉牌爆发出无尽光华,在四方楼阁的空中映照出“稷下”二字!
——
“稷下!我的老天!子木才子居然是稷下书院的弟子!”
……
当宾客们看到空中显现的两字,已是惊讶地忘记了欢呼喝彩,更有反应快的达官富商,已是招呼起手下往那位白袍儒生急行而去。
“这股和煦的清气……真的是稷下!姐姐,这位子木先生是稷下书院的儒生!”
刺史之女左小葫搂紧姐姐的手腕,眼中不断冒出星星。
“难怪……难怪……也只有这天下第一的书院才能走出这样的人物了。”
左柔儿愣愣地看向下方,眼中竟是惊喜与欣赏。
——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林子墨徐徐走到将何灵一身旁,把他伸出的指头连带着周身喷涌的正气一起压了回去。
“你……你是稷下的……”
何灵一愣愣的看向半空,双眼之神好像都被那两字吸走了一般,高傲的头颅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小伙子,出门在外,可别丢了自家书院的脸啊……”
林子墨拍了拍何灵一的肩膀:“依我看,你还得沉淀!”
何灵一呆愣在原地,头微低,想要说话却迟迟出不了声。
“现在……也该办办正事了!”
在他萧瑟的背影中,林子墨脚底有清风吹起。
在所有宾客奇怪的目光追随下,他落在了正南方,三公主所在的那处楼阁中。
“公主殿下,现在可以承认我的身份了吧?”
林子墨看着眼前有气却无处使的美丽少女,幽幽问道。
如今他身上凝聚着所有人的视线,不信这公主还敢不认!
“你……”
公主瞪大了眼睛,注意到周围看来的目光,又将要说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可恶,可恶啊!
就在刚才,她才将属于自己的那一票投给这无礼的家伙。
这样优秀的人才却不愿为自己所用……!
“子木才子。”
就在这时,公主身旁的一位中年缓缓开口,吸引了林子墨的目光。
“你是?”
看见他,林子墨面露思索,之前好像在公主的门前见过这云袍一面,能够站在这里,恐怕官职不会太低。
“本官乃徐州刺史,此次诗会能有幸兼证让稷下书院的子弟做出五响诗词,实属三生有幸。”
“左正在此先多谢先生让我徐州沾了如此荣光。”
林子墨闻言一笑,不愧是在官场打滚了多年的老油条,几句话就试图将自己拉到了他那一边。
不过林子墨也懒得计较,向左正问道:
“刺史大人,本次诗魁的奖赏也是你来颁发吧?”
“啊……这……正如子木才子所说!”
左刺史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微微丢出一个眼神,下人便呈上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