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洋面色瞬间黑了,手中佩剑被他握出声响,该死的,这人怎么总是那么好运。
凌清予朝来人行礼:“云军师,军粮已然送达。当初约定,我若是做不到,以死谢罪;我若是做到,草副将自领两百军棍。可否履行?”
云军师淡淡一笑:“军令如山,不可儿戏,曹副将堂堂副统领自然说到做到。”
曹洋脸色一白,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凌清予:“曹副将,请吧!”
“你!”曹洋想反驳,却找不到词。
云军师又道:“曹将军,夏大将军最是看重守信之人。”
一句话把曹洋想脱身的想法给打回原形,罢了,都是自己的人,他们也不敢下重手,两百棍而已,谁怕谁。
凌清予一个眼神,边上几个挨了棍的青羽军立即来了力气,四人上来就把曹洋押了过去。
凌清予伸手夺过曹洋狗腿子手中军棍,“我来。”
局势扭转得太突然,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对着凌清予伸过来的手,如临大敌,额上冷汗滚落,“这……不好吧。”
凌清予笑若挽刀:“兄弟辛苦了,我来。”
曹洋后脊发寒,气恼大喊:“凌清予,你想做什么?”
“兄弟们累的累伤的伤,便由我来代劳吧!”他含笑说着,手中军棍随之落下。
“你敢!”
“砰——”
边上那些曹洋派来行刑的人,全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脚步。
凌将军这力度,一杖下来都得皮开肉绽啊!两百杖打完,不会把人打废吧?
“砰!”
又一杖重重落下,疼痛从后背传入四肢百骸。
曹洋咬牙,凌清予,你怎么敢!
“砰!”
“砰!”
“砰!”
凌清予像是在试他的扛揍能力,一棍更比一棍用力。
周围都是驰骋沙场的士兵与老将,看得心肝儿颤颤。
那些手持军棍的,都悄悄挪到一旁,把棍子丢回远处,拍拍手假装他什么也没干过。
今日起床的姿势不对,才会走霉运被曹副将抓来罚人。
凌将军那是什么人,可是能以一挡千的人,他们居然打了他的人,完了完了。
那几位老将,看着曹洋受罚,有些快感,更多的却是对凌清予的忌惮。
此子属实胆大妄为。
虽说军师是夏大将军的心腹,大将军赋予他督管曹洋的权利。
但曹洋在军中也只在大将军之下,凌清予竟敢这般嚣张动手,未免太过鲁莽,来日曹洋定会更加变本加厉地针对青羽军。
曹洋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凌清予当真过分!
下手死狠,他用了内力护体才撑了七十多棍,差点痛得昏厥过去。
凌清予可不会让他昏过去,每每他要晕厥,便引入内劲,令他清醒地惨痛。
两百军棍,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生生地捱完罚,曹洋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眩晕,疼得说不出话来。
凌清予把棍子丢回给先前那人,笑着嘲讽:“曹副将身子骨不太行啊,我这没用多大力啊。”
“你……”曹洋有气无力。
众人也是撇撇嘴,你没用力,那可真是见鬼了。
凌清予:“哟,大老爷们还装晕,看你皮糙肉厚都没出点血就装晕倒,戏过了啊!”
众人一看,曹洋的白色里衣确实染了血,但是和他们想象中的血淋淋竟然不一样,难道凌将军只是做戏?其实手下留情了?
曹洋一个气不顺,真的晕了。
“快快快,郝军医,快上来给曹副将瞧瞧。”
军医一个健步跳了上去,当即给曹洋把脉,片刻后说道,“没事,曹副将这是气急攻心才晕倒,身上只是皮外伤,没有动着筋骨。”
嗐,凌将军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先把曹副将带回营帐医治,你们也回去医治。”云军师从头至尾,风轻云淡,仿佛见惯生死。
顿了顿,他又补充:“让军医用上好的伤药,务必尽快养好。”
白挨了几十棍,结果就给点伤药而已,将军就该打死那个姓曹的!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凌清予,见他点头,方才有序离开。
凌清予随军师回去营帐,“云先生,此次运粮途中,曹洋百般阻拦,这是姜记管事交上来的证据,曹洋他不仅交代各处地方官刻意为难,似乎还与昭武侯有所联系。”
云军师接过一封封书信,一一查阅,饶是看清信中内容,依旧处变不惊。
凌清予:“云先生,此事若是不能给姜记一个说法,不但会寒了人家义捐的心意,锦北城里的那十几万石粮或许也不知要花落谁家了。”
“义捐?”云军师此时脸上才见变化,“二十万大军的口粮可不是小数目,你确定他们是义捐?”
镇北军原有五十万,夏大将军被召回京之时旱情初现,皇帝担忧民乱,让他领着三十万回京都外驻守,靠近东灵海那边,还可以帮忙引水。
凌清予“嗯哼”点头,“粮食都拉到你军营里了,这还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