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平安返回天机阁后,还是请葛秋芸为白勺和李谪诊治了一番。
她深知李谪当前的状态极其不稳定,若是醒来见到白勺昏迷不醒,极有可能情绪失控,直接走火入魔。
因此,她决定先唤醒白勺。
一番仔细检查后,葛秋芸发现白勺身上并无严重的外伤,只是皮肤表面有些浅淡的淤青。
然而,真正棘手的是她看出了白勺经历了什么,她因心绪极度崩溃,陷入了自我催眠状态。
望着白勺毫无生气的面容,葛秋芸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慨:外伤易愈,心病却难医啊。
尽管情况棘手,葛秋芸凭借着精湛的医术,施针之后,白勺还是缓缓醒转了过来。
可当白勺看到眼前众人时,脸上竟没有一丝激动之色,平静得有些异常。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沐云轩身上,语气平淡地问道:“谪哥呢?”
沐云轩看着白勺这副模样,心里不禁一紧,愈发担忧起来。
他太清楚了,人在遭受重大伤害时,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哭闹,而是这种近乎死寂的平静,这往往预示着更大的情绪风暴即将来临,正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此刻的白勺,给他一种心若死灰的感觉。
葛秋芸瞧着白勺,心里也暗暗祈祷她千万别做傻事。
沐云轩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领着白勺去看仍昏迷不醒的李谪。
白勺看到躺在床上的李谪,他眉头紧锁,满脸胡茬,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一瞬间,白勺的眼眶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看到白勺终于哭了出来,沐云轩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他连忙转身,对着沐无痕说道:“师父,把我二哥的穴道解开吧。”
以沐云轩现在的实力,还无法解开沐无痕封住的穴道。
沐无痕微微点头,隔空朝着李谪点了几指。
突然,李谪猛地大喝一声“白勺”,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白勺见状,急忙拉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谪哥,我在呢。”
李谪看着眼前的白勺,先是一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过了片刻,当他真切地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时,才终于确定这一切并非梦境。
他猛地伸出双臂,紧紧地将白勺搂在怀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白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也缓缓环抱住李谪。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生怕对方会突然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默契地悄悄退了出去,留下空间让他们二人好好团聚。
第二天一大早,李谪和白勺便来到大堂等候众人。
乍一看,两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可戒嗔凭借着他心通,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再加上天眼通和宿命通的感知,他隐隐预感到李谪和白勺在不久的将来会遭遇更大的变故,只是以他目前的境界,还无法看得十分真切。
李谪对着众人拱手行礼,又对着沐无痕和葛秋芸郑重地鞠了一躬,说道:“诸位前辈,大哥、三弟、弟妹,我和白勺是来向大家辞行的。”
沐云轩完全没料到李谪会如此突然地提出离开,惊讶地连忙问道:“二哥,这是为什么呀?”
李谪转头看了看白勺,眼中满是温柔,“三弟,如今天机阁确实面临不少变故,我本应留下来帮忙。但我师父至今下落不明,镇北关又不能长时间无人镇守,我实在放心不下。”
实际上,李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想要留在燕京,找到五官王,然后手刃仇人的。
可昨晚,白勺只是轻轻对他说了一句:“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仅仅这一句话,李谪便不再多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他心中,白勺此时的感受是最重要的,至于五官王,他暗下决心,日后定有机会再找他算账。
沐云轩听到李谪的理由,心里其实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愤懑地想着:这大雍的天下,谁还稀罕给他们守着?就该让外族人打进来,好好教训教训这昏庸的皇室。
不过他也知道百姓是无辜的,就算将来要推翻大雍,也只需更换皇室,尽量不让普通百姓遭受苦难。
沐云轩想起另一件事,连忙问道:“东胡国现在应该没有进犯边境了吧?”
当初,他给吉啦贡等人服下了“毒药”,又凭借师父的武力威慑,迫使他们答应劝说东胡国单于放弃对大雍发动战争。
李谪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没有进犯了,而且吉啦贡他们三人还来找过我。”
“哦?”沐云轩满脸疑惑,心想他们不应该来找自己要解药吗,怎么去找李谪了?
李谪接着解释道:“他们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就找到了我。他们说想找你拿解药,而且他们不仅成功劝说东胡国单于放弃进犯大雍,甚至还在劝说东胡国单于归降大雍。
这件事在东胡国引起了轩然大波,目前还没有最终敲定。不过听说当初沐前辈在苍鹘宗那一剑太过惊世骇俗,东胡国单于亲自去看了现场后,基本已经确定要归降大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