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前厅。
    徐业继摸着脸上的红肿,满目怨恨地看着徐清澜身后那个人高马大又凶神恶煞的侍卫。
    敢怒不敢言,薛氏也没讨到好,浑身被泼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臭水,哪怕换了身衣服,依旧觉得自己身上有味。
    张氏闭了闭眼,想着今日的目的,强迫自己将满肚子怒火压住。
    徐清澜一言不发,只坐着喝茶。
    张氏忽然满脸慈爱,“澜丫头,你看你如今也是大雍太子妃了,还得多亏祖母和你爹当初的决定,我们都是一家人,祖母和你爹不会害你的。”
    徐清茹顿时被这不要脸的话气到,可管观徐清澜,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张氏见她没反应,便接着说,“你虽和亲去了大雍,可你骨子里还是祁国人啊,如今两国交战,澜丫头,你身为祁国人,自然要帮自己的母国,你说对吗?”
    “不知老夫人要我如何帮?”
    “我会和你爹商量,带你入宫,到时候皇上会让你假扮人质,只要逼大雍退兵就好。”
    张氏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并未看出什么。
    心头一横,若是这贱丫头不答应,可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老夫人!您这样做未免太让人寒心,当初大姐姐为了徐家,和亲大雍,你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若不是她自己聪慧,行事小心,现在恐怕早就是枯骨一堆了。
    她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你们在哪?如今两国开战,这是两国国事,又怎么可能是她能左右的?”
    徐清茹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将积压了许久的话一吐为快。
    徐业成一拍桌子,怒指着徐清茹:“你长本事了?她活一日就永远是我徐家的女儿,为家族利益牺牲怎么了?”
    薛氏也附和,“不错,你们生在徐家,长在徐家,这份恩情你们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的,清澜啊,你父亲和祖母如今好好跟你说,你若是不听,那我们只好得罪了。”
    徐清澜站起身,将茶盏砸到薛氏头上,好在她闪身快,不然非得砸到她不可。
    “你……你要干什么?母亲,老爷,你们看见了?要我说,还是直接将人抓了送进宫!”
    徐清澜后退几步,牵着徐清茹,徐家的家丁们拿着棍子,将她们团团围住。
    商七拔出剑,“找死!”
    薛氏见徐清澜似有分心,心一横便冲了过去,还未靠近,徐清澜回过头,一脚踹在她腿上。
    “你……好啊,你敢打嫡母,你就不怕传回大雍,让世人耻笑,你这个太子妃当到头了!”
    “嫡母?你算哪门子嫡母,不过是个爬床的继室,也就是在祁国,若是在大雍,你这样的来一个打杀一个!
    更何况,想要不传回大雍也容易,直接解决你不就得了?”
    徐清澜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薛氏感受到她眼里的杀气,说话底气都有些不足。
    “你……你敢……”
    商七这会儿已经将所有下人都打趴下了,正厅里哀嚎声一片。
    徐清澜揪住薛氏,将她往徐业成面前一推。
    徐业继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徐业成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逆女!她可是你的长辈,你敢对她动手,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徐清澜缓缓鼓掌:“信,当然信,不过国公爷,我既信了你,你要不要也信信我呢?你信不信,我今日就是来给你们找不痛快的。”
    张氏心头打鼓,从前,她心里不是与这个孙女没感情,但她逐渐长大,又不愿与他们亲近,自然感情便日益淡薄。
    “那你要如何?”
    “让我回芷清院。”
    徐业成心中思虑不出她此举的目的,问道:“你……你回芷清院做什么?”
    徐清澜未回答,但心里早已有成算,自然是回去给薛氏送份大礼了。
    “薛氏当年为了勾搭国公,逼死我娘,这件事,是老夫人和国公爷默许的吧?”
    此话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薛氏耍起无赖,抵死不认:“你胡说八道!你娘死得早,那是她自己没福气……啊!”
    响亮的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惊得她偏头。
    “这一巴掌,是我以咸安郡主的身份打的,你已不是诰命夫人,只是个耍手段上位的继室,有何打不得?”
    薛氏刚要反击,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以大雍太子妃的身份打你,打你不知廉耻,以往的恩恩怨怨,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算!”
    薛氏被她眼神震慑,徐业成一瞧,心中暗骂她不争气。
    徐清澜带着徐清茹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转身看着薛氏,面上的笑意将她凝住。
    “还有徐清嘉,她的债,我也要讨回呢。”
    薛氏指着她离去的方向,不满地抱怨:“母亲,老爷,你们看看她!她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大雍太子妃吗?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让她去和亲,该让嘉儿去的,要是嘉儿,她一定愿意答应我们做人质。”
    徐业成此时心里一团乱麻,薛氏又在一旁喋喋不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母亲,夫人,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这个逆女,她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当人质这件事,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