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夜澜沧走到楚瑾虞身边,和她一样抬头看天,可是天空里一碧如洗,什么都没有,连只飞鸟都没有影子。
这样的天空她居然看了很久。
“抬头看天就是光!没听说吧?”
走在身边的男人沉思片刻,这女人随便吐出一句话都极具哲理性,让他不得不服。
“那么低头会看见什么呢?”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说出怎样一番道理来。
“低头就像我现在的状况一样,是生活的烂泥和坑洼,不想去面对。所以无事多看看天空!”
是呀,低头就一摊烂泥和坑洼,可是必须要去面对,父皇可真是好计策,看着前面走两步跳一步的小女人,为了鸢儿,他必须要迈出那一步。
快步上前跟上她,却听见她嘴里哼哼唧唧,像是在唱歌,那歌好特别,与他平时听过的都不一样。
为了不打断她,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侧耳聆听。
一玉口中国,
一瓦顶成家,
都说国很大,
其实一个家。
一心装满国,
一手撑起家,
家是最小国,
国是千万家,
在世界的国,
在天地的家,
有了强的国,
才有富的家,
国的家住在心里,
家的国以和矗立,
国是荣誉的意义,
家是幸福的洋溢,
国的每一寸土地,
家的每一个足迹,
国与家连在一起,
创造地球的奇迹。
待她终于唱完,夜澜沧内心像被东西深深地撞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最深处激发出来,以前以病为由的散漫被击溃得无踪无际。
“你在唱什么?”
“皇上的突然任命让我很茫然,唱首歌安慰一下自己,激发激发内心的正能量。”
“为什么这只曲子?”
“觉得它正好适合呀,这是我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国家开奥运会,响彻世界的大合唱,振奋人心呢!”
“中学?奥运会?大合唱?这些都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哦,大型运动会,就像你们狩猎、蹴鞠,差不多,差不多,嘿嘿!”
“可以教我吗?我也要学。”
回府的马车里都是两个人一起高歌的声音,嬉笑打闹。
喂,这句你唱黄了!
这句不是你这样唱的,跟着我唱!
青枭驾着马车,身体跟着节奏摇晃,心里默默地跟着学。
舒沫鸢站在王府门口,老远就听见其乐融融的和唱,手帕在指尖搅成麻花。
马车稳稳停下,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张和善的笑颜,凑到车门边。
楚瑾虞离车门最近,最先撩开车帘,不踩马车旁的下车凳,直接跳了下来。
“灵熙公主。”
浅浅地见了个礼,舒沫鸢的全部关注都在后面的夜澜沧身上。
“澜,回来了!”
她轻声地招呼,亲自把夜澜沧的手臂扶住,倒真把他当作病患了。
“怎么样?”
近乎很轻的声音,还是落入了楚瑾虞的耳中,只是夜澜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用回头她也能猜到夜澜沧做了噤声的动作。
能让舒沫鸢如此积极上心的事情,除了他的身体,还能有什么?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
夜澜沧那时候说有个人问题要请教皇上,避开她,就是关于背后这个女人的吧?
她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玩笑,自顾自地进了王府。
既然做了钦差,自然不能懈怠。第二天早早就起床,正在洗漱,就听小和进来禀告。
“公主,鸢儿姑娘来了!”
舒沫鸢并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朗声说道:“公主,王爷请您过去静园一起用早膳,省得您自己再准备一次。”
“知道了。”
把捂在脸上的毛巾拿掉,楚瑾虞分明听到了舒沫鸢的敬词——您,这不像她舒沫鸢平常对待她的态度,从来她都是看不上她这个公主的,有问题。
莫非这早膳是鸿门宴?
管他什么宴,反正他夜澜沧不会傻到在自己王府对她下手,况且她现在还是钦差大人,肩负使命呢。
静园的前厅,舒沫鸢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和夜澜沧一起用早膳,而是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伺候着夜澜沧和楚瑾虞。
她时不时地往夜澜沧碗里夹一块牛肉,又问问楚瑾虞需不需要再添一碗清粥。
楚瑾虞觉得自己倒真的像个王妃,而旁边伺候的像个上不台面的小妾。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夜澜沧被那女人拦下来,一会整理整理他的衣角,检查一下有没有缺东少西。一会儿又叮嘱他在外面不要吃些不容易身被体吸收的食物,和那不放心儿子独自一人上学的老妈子一样,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
楚瑾虞无语,只能自己一个人先走出大门口,上了马车等着。
终于等到那男人现身了,旁边的女人挽着他手臂,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在宣布那男人的所有权一样,眉眼挑衅地往马车这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