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楼,
其实是幽州东城外的一个集镇。
只是巍峨的幽州楼,是其中最出名的地标性建筑。
跨五楼而登高,临幽河而望京。
华词过牌,清倌入怀,仰天地之悠悠,叹人生之苦短。
此地名噪大江南北,堪称赵国第一楼。
天下各地文人雅士、豪商贵人,但凡来幽州的,都会到此地游上一番。
因此,在幽州楼的下方,有数条街道,
内中客栈、柳楼、酒肆、戏院……等等,应有尽有。
作为文人雅士齐聚之地,
那自然是,但凡能留下好的诗词,所有地方一律免单。
切莫以为,这些事是店家的行为,
实际上,赵国各大豪强势力,早早的就留下了金银,
但凡大才之人,都可以享受这笔银钱。
如今赵国雄伟,正值四方扩张之时,
赵国七大望族,四大后族,无不是对人才求贤若渴。
三万里疆土,赵国六十五郡,
三省六部,需要大量有才之士,前往四方。
“王兄,就怎么说。以你的才干,敲那太阿楼的帝钟都够了。”杨炯回头,憨厚的笑道,
踏步太阿楼,登临帝王殿!
在赵国帝都幽州,自认才华绝世之辈,
可以直接去那城西帝军之中,
在太阿楼前,有帝鼓一面,直接敲响。
只是这玩意风险大,
若不能通过前两轮笔试和翰林试,
算是胡乱敲鼓,有欺君之嫌疑,得要发配关外一年。
元始三年,有很多滥竽充数者,企图蒙混过关,
但最终,都是关外戎边的下场。
真正通过帝试者,寥寥无几。
也就魏州郡守、雁门郡守、邢州郡守等几人而已。
“先别说太阿楼了!杨兄,”王勃面露苦涩,心有不忍道,
“你如此给我牵马,这……这王某良心不安呢。你我一见如故,这如何使得?”
从崇文门到幽州楼,那可足足有七里。
在庞大的六马赵国驰道上,
右边小路,行人簌簌。
东风吹,枣红马上白书生,
素衣郎在前,牵马而走。
两人一马,谈天论地,缓缓前往幽州楼。
“嘿嘿……没事,杨某骑马太多了,一骑就胯骨疼,走一走好。”
“再说,那租马多贵啊。这玩意多租几次,在北疆都能买一匹了。”
知己……知己啊!
王勃小眼睛一眯,差点流下感动的猫尿。
这一路,帝都幽州之行,用他的、吃他的,到头来还要此人牵马,
王勃啊,王勃。
你真是个畜……天才,
这种无私好人,都让你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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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东,
大路向左,直通渔阳、卢龙。
小路向右,前往那幽州楼一带。
王勃坐着枣红马,有一搭没一搭跟杨炯聊着,一路缓缓而上。
越是了解杨炯,王勃就越是佩服此人的务实。
在只言片语中,杨炯竟然对法学颇有研究。
对赵国法纪之事,可谓背得滚瓜烂熟。
哼哼……背下来有什么用?要会用。
“杨某认为,赵国定都幽州后,重修的赵法,堪称神来之笔。”
“由此可见,赵人里面,还是有很多厉害的法家,希望我也能进去……”
杨炯的话,王勃渐渐听得很认真,
赵法,的确有可取之处。
其中,凡死前喊冤者,行刑必须停止,
打回郡级衙门重审。一切案卷,必须皇帝过目后,才能执行。
这一点,王勃就很认同。
还有更厉害的,
各郡各地,都有巡街御史。
但凡有冤屈之人,可当街拦路,
案件最低由郡一级处理。若是情节严重,便可改为京案。
幽州城外,
跨马而走,
王勃认为,有冤得审,乃为天道!
赵国这些法度,不单单是底层庶民,多一条活路的问题。
而是在这种环境下,上层垄断势力想要作恶,它的成本太高,
甚至说,还会危及自身,得不偿失。
如此情况下,便会极大的压制他们,从而缓解民间的压力。
“妙,不愧是武川卧龙,我等十不及一啊。”
狂生王勃,于枣红马上,吹着江风,难得低调了两句。
忽然,就在王勃震惊于前方幽州楼的雄伟时,
他的余光,猛然看见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号角嗡鸣,旗帜潇潇,
黑压压的一片,蜿蜒如蛇,淹没了赵国驰道。
王勃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支兵马,军威很重。
赵人精兵强将这么多?到处都是猛士。
驻马山坡,但见大路上,
黑色甲胄闪着幽光,槊矛如林,盾甲长刀,一路踏步而过。
黑旗金边!?
自立旗号,这是哪家人物,如此猖狂。
待走近一会,王勃看见,
大纛之下,为首的竟然一个孩子跟一个女人。
某一刻,
就在高坡上的王勃,愣愣的看见赵军母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