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大大咧咧摆摆手,那两条刚养好的腿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因为双腿曾断过就变得畏手畏脚。
可下一秒,她目光灼灼,仿若燃着两簇火苗,直勾勾盯着曹锐,陡然拔高音量,厉声道:
“我都看到了,你和贾迎春做的那些丑事,你对得起好兄弟靳开文吗?”
这一嗓子仿若惊雷炸响,其中包含的信息量,直接震得紫薇和金锁目瞪口呆,看向曹锐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怪异。
曹锐神色未乱,淡淡说道:
“小燕子,你误会了,这事本就是靳开文的意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的话只会好心办坏事。”
小燕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满脸不信:
“哼,你们男人都小气的很,哪个甘愿把如花似玉的妻子,拱手让给别的男人?我小燕子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你这话骗不了我!”
曹锐懒得解释,这种事情也根本解释不清楚:
“你不信的话,直接去问梅龙狂客吧。”
说罢,径直朝着后院走去,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安慰安慰贾迎春。
“你别走!”
“小燕子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
小燕子的眼睛瞪得很大,快步上前想要拦下曹锐把话说清楚。
但在紫薇和金锁一左一右的极力劝说下,她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决定等靳开文回来再说,暂且压下心中怒火。
没过多久。
靳开文就迈着沉重步子回了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在门后蹲守许久的小燕子立即窜出来,将他拉到房间当中,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逼问道:
“梅龙兄弟,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曹锐还有贾迎春到底咋回事?是不是他拿住了你的把柄,趁机要挟你?”
“别怕,现在我的双腿已经好了,能跑能跳,可以为你做主!”
此时屋中还有紫薇和金锁,都眼巴巴的等着答案。
紫薇因为瞎眼的关系,跟曹锐没打过几次照面,印象不好也不坏,只想知道真相。
而金锁则跟曹锐打过交道,印象却是极好的,之前骤然听到曹锐竟然偷了靳开文的妻子,心都差点碎掉。
她满怀希望,能够听到否认的答案。
就见靳开文闻言后,愣怔在那里,满脸的苦涩,沉默半晌,才下定决心道:
“我是天煞孤星命格,命中注定要克死身边亲近之人,这些年不知多少人因我遭殃。”
“原本我已经下定决心出家为僧,远离红尘俗世,无奈身不由己,只能迎娶迎春小姐,但又怕连累她,才会让曹锐代行职权。”
小燕子,紫薇,金锁:“……”
三女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房间里,顿时变的安静无比。
靳开文满怀愧疚的看着她们,继续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是我连累了你们,如果没碰到我的话,小燕子你的双腿未必会断……紫薇你的眼未必会瞎……唉!”
“……”小燕子瞪大了眼,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旋即暴跳如雷:
“好你个靳开文,原来是你小子,害得老娘走霉运摔断双腿!原以为这辈子都站不起来,走不了路,在被窝里面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回,你赔我!”
话音未落,她就挥起拳头朝着靳开文门面砸去。
那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眼瞅着就要落在靳开文脸上。
可靳开文竟然不闪不避,眼眸中满是痛苦自责,仿若甘愿受这一拳。
刹那间,之前靳开文为她们呕心沥血奔走,访遍名医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闪现。
小燕子一度以为靳开文钟情于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为此还苦恼了很久。
这一拳,终究是落不下去。
紫薇和金锁也从震惊中回过神,赶紧上前拉住小燕子,又是安慰,又是劝说,都是命运的安排,不能全怪靳开文,他也不想的。
不知怎么。
紫薇和金锁的眼眶就红了,泪流不止。
哭得小燕子眼睛也有些涩,但她向来不爱哭,只能反过来安慰两人。
靳开文见状,脸上痛苦之色更浓:
“我马上就要随驾去清东陵昌瑞山,接下来可能都不会回来,你们也不要留在这里了,各自去寻找出路吧。”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
小燕子是顺毛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话,脖子一梗,转身就要走,还伸手扯着紫薇和金锁,嘴里骂骂咧咧:
“这小子太看不起人,咱还不稀罕待这儿呢!”
靳开文刚暗自松了口气。
岂料,小燕子又旋转似的转身回来了,气呼呼道:
“差点被你气到忘记正事儿!我们还要帮紫薇找爹呢,你现在受到太皇太后的欣赏,做了那么大的官,肯定有机会带紫薇去见太上皇乾隆的对不对?”
“这……”
靳开文刚露出迟疑之色,抬眼就撞进紫薇和金锁那泪光盈盈、可怜兮兮、满是哀求的目光里。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鞋底都快磨薄一层,才咬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