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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九天诸神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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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海皇之子
    圣所里,香气便如潮水般漫开。

    “尝尝这龙虾尾。”

    雅典娜亲手叉起一块龙虾肉递过来,“这是刚从海里捞的,莉娜的父亲是渔夫,说今天的龙虾最肥。”

    龙虾肉的弹牙混着罗勒酱的清冽,在嘴里炸开时,乘风点了点头,称赞不已。

    羊奶的甜香、海鲜的腥鲜、蜂蜜的醇厚缠在一起,在空气里织成张温软的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乘风突然又问起了雷霆之锤的消息,雅典娜一脸茫然,摇头不知。

    此时,天光已渐渐西沉,桌上的酒已不多。

    雅典娜突然起身,甜美一笑:“乘风,你于此稍等,我去趟帕特农神庙,将珍藏在那里的葡萄酒取来。那是酒神狄俄尼索斯亲酿的美酒,味道纯美甜烈,一会你品尝一下。”

    乘风本想拒绝,但看到雅典娜眼里的温暖与盛情,终究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只温声道:“劳烦女神了。”

    雅典娜眼里的光更亮了些,像揉进了帕尔纳索斯山巅的碎雪。

    她轻快地应了声“很快回来”,转身时,裙摆在石板地上扫过,带起一阵清浅的橄榄香。

    厅内霎时静了下来。

    望着雅典娜离去的背影,乘风摇了摇头。

    自己本是为寻至尊玉而来,心中充满了小人的拉扯与算计。

    没想到编造的仇恨有多锋利,她的信任就有多柔软。

    她的情意太直白了,像爱琴海的阳光,坦坦荡荡地落下,让那些编出的谎言都显得沉甸甸。

    奔波儿霸与霸波儿奔的名字在舌尖打转,竟有些发苦。

    雅典娜是智慧女神啊,她怎会看不出破绽?

    或许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拆穿,任由自己披着谎言的外衣,享受这份不该有的暖意吗?

    一见钟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用力按下去。

    不能这样想,否则那点仅存的“理智”就要崩塌。

    自己是奉娲皇之命而来,目的是寻至尊玉和雷霆之锤,是要回去给嫦娥仙子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些不能忘,也不能再等下去。

    没有告别,也不该有告别。任何解释,都只会让谎言更重。

    神血?我乘风不需要。

    我要用我的这双手,去叩开那冥界的大门。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神所,乘风起身,推门而出。

    门外是寂静的橄榄林,月光穿过叶隙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将手一招,五彩斑斓的十拳剑已悬于身前,他纵身跃上,辨别了一下方位,朝爱琴海飞去。

    他要去找魂河的入口,赶快将至尊玉救出。

    离开菲德尔神所时,他并未回头。

    十拳剑在夜空中划开五彩光痕,他的身影被剑身托举,像一枚冷光的羽毛。

    没用多长时间,爱琴海已在下方翻涌,浪涛拍击礁石,声音深远。

    风裹着海盐和腥潮,从耳边呼啸而过。

    他御剑而行,在海面上盘旋,目光一遍遍探向周围的水域。

    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雅典娜口中的魂河入口始终未现,海面只是静默起伏。

    直到夜渐深,群星在天幕上沉寂。

    他才落下剑光,停在一座海边的小镇上,打算向镇上的人探听一番魂河的位置。

    沿着小镇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碰到一个人。

    显然这个时候,人们都已经睡去。

    他叹了口气,只好沿着镇上的一条小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现今,至尊玉的下落已经知道,但那雷霆之锤是什么东西?位于何方?却一点信息也没有。

    他将希腊众神的武器法宝统统在心中过了一遍,目标逐渐落在神王宙斯身上。

    唯一与雷霆之锤挂边的,就是宙斯手中的雷霆之力。

    不过,宙斯是这方时空的主宰,想要从他身上获取消息,有难度。

    还是先找至尊玉,也许他能知道雷霆之锤的下落。

    “救命!”

    乘风正在踌躇之间,耳边忽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呼救之声,声音凄惨。

    他的脚步顿住,侧耳听。

    还有粗重的喘息,和布料撕裂的脆响。

    他拧了拧眉头,朝声音的来源掠去。

    前方的巷尾是片小小的空地,堆着几捆干渔网。

    月光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恰好照亮那里的龌龊。

    一个男人,金发凌乱,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月下泛着油光。

    此刻,他正把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按在渔网上。

    女人的肩膀露在外面,白得像雪,却抖得厉害,指甲深深掐进网眼。

    男人的身边,放着一把金剑,剑鞘上镶嵌的蓝宝石,在暗处闪着寒光。

    “叫啊,再叫。”

    男人的声音带着酒气,大手粗鲁地撕扯着女人的裙摆,“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女人的哭声哽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只有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住手。”

    两个字砸下来,像两块冻透的黑铁剐过墙壁上的苔藓。

    阴影蠕动着,吐出乘风的身影。

    巷子里残留的光线只勾勒出他颈侧到下颌一条冷硬的线。

    金发男子猛地扭过头,脖颈的筋肉虬结凸起。

    金发下那张脸,酒气和欲望蒸腾出病态的赤红,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爆裂开来。

    “哪来的杂碎?”

    他一开口,腥臭的唾沫星子砸在地上,溅起微尘,“也敢管半神克律萨俄耳的事?”

    他试图挺直腰背,海神血脉赋予他的骄傲在酒精里膨胀发酵。

    “克律萨俄耳?”

    乘风的目光落在男人肌肉贲张的手臂上。那上面,隐约有鳞片的印记。

    这个名字有点熟,似乎是波塞冬与美杜莎的儿子。

    他是半神,一定知道魂河的入口。

    想到这里,乘风冷然开口,“放开她。”

    克律萨俄耳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狂笑震得巷壁灰簌簌下落。

    “哈哈哈……海皇是我父!你算什么东西?”

    他一把甩开那女人,金剑呛啷一声抄在手中,剑刃破开气流发出蛮横的呜咽,直钉向乘风眉心。

    乘风侧身,衣袂几乎贴着剑锋滑过。指尖弹出,蜻蜓点水般落在冰冷的剑脊上。

    “咔。”

    一声脆响,仿佛冬日湖面初裂的薄冰。

    半截金黄的剑身摔落在石板上,发出坠响,失去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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