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答案的死士心不在焉的就回去了。
连族长说的,“让大祭司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这句话,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没往心里走。
回到竹苑,里头静悄悄,安静的出奇。
神游天外的敖译心一沉,笔直的朝着大祭司的房间走去。
往里一看,果不其然,空无一人。
零人再等他。
情况不好的大祭司,现在能去哪儿?
敖译想了一圈,抱着试探的心去到了院子后方。
幸好,他猜对了。
湖水清澈,风过无痕。
一人靠在岸边,如墨般的黑发在水中铺散。
眼帘紧闭,脸色酡红。
应是刚用冷水洗过脸,面上还挂着水珠。
当其从眼睫上滴落,顺着流畅的面部曲线下滑,最终悬在下巴,要落不落。
像极了美人垂泪。
又如同想要骗人替命的水妖。
敖译回神,迈开脚步朝着对方走去。
就算真的是那样,他也愿意。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做的只有将坚贞不渝和矢忠不二贯彻到底。
湖中。
苏牧尤的耳朵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习武之人五感出众,未有遮掩的脚步声明显。
他没有回头,便猜出了来者是谁。
薄唇微启,开口就是嫌弃,“谁让你过来的?”
从刚才开始就是,真的胆大包天。
他还没准许对方能够出现在面前呢!
没得到什么回应,但不远处的水流波动感很是明显。
苏牧尤回眸。
只见某个锯嘴葫芦已经下了水,正往他这靠近。
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拧在了一起。
“大祭司,我问过族长你这个情况了。”敖译在距离他一臂的距离停住,很近。
苏牧尤现在被身上的异样影响的没什么力气。
谅对方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没强行运用内力将人击退。
他下巴微扬,“所以呢?”
对方不会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吧?
那么多天的书难道是白看的?
方才的默不作声,只不过是碍于这是教门机密,懒得告诉他这个外乡人罢了。
“我......”敖译几乎是透支了全部的勇气,才将自己心底的提议说出了口,“我可以帮你。”
苏牧尤:“?”
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用惊奇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
这是撩拨的太过,在沉默中攒够了爆发,还是爱拉郎配的族长,在背后教了什么?
苏牧尤一时间还得不出准确的答案。
总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不小的可能。
而他的默不作声,在敖译的眼中,就是莫大的鼓励。
大祭司的脾气不好,要是哪儿让他不满意了,轻则嘲笑辱骂,重则动手上脚。
现在却是没开口拒绝。
这和同意有什么区别?
敖译只觉得刚才鼓起的勇气非但没被打散,还加入了起码三十年的内劲助威。
他屏住呼吸,将本就近的距离拉的更近,“我会小心的。”
郑重的许下了承诺。
苏牧尤这才脱离了思考的状态。
他垂眸看下,波动的水面让底下的画面有些模糊。
但有些东西不用眼睛看。
就比如腰间多了一只横过来的手。
大祭司此时甚至有些佩服死士了。
之前的感觉没错,看上去老实听话的人,实际上胆子大到那叫一个无所畏惧、任性妄为。
勇到这种程度,他们五仙教没一个人能比得上的!
“你......”正准备开口让对方知道,言语有的时候攻击力不比直接出手威力差。
然而,刚起了个头,死士的另一只手也跟着动了。
说木头是真的木头。
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敖译,不知道什么叫做铺垫。
眨眼间便直指目标。
苏牧尤猝不及防的被揉了,脑子都懵了。
不是,招呼也不打?
组织好的台词这会儿是彻底的忘了个干净。
只剩下气势不足的质问,“你怎么敢?”
苏牧尤伸手抵着对方的胸膛,想将其推开。
但(__)传来的微弱拉扯感,让他生生顿住了动作。
脸色比方才被强行公主抱的时候更难看了。
不论是谁,只要弱点被掌握,多多少少都会变得脆弱。
他也不例外。
敖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当然知晓大祭司并不乐意。
可强行忍耐过好几个晚上的他,非常清楚憋着的感觉有多么不好受。
感同身受,便舍不得看对方也陷入那般境界中去。
“没事的。”死士的语气柔和,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很快就好了,大祭司你再忍忍。”
一句话,成功点燃心火。
苏牧尤反手给了他一拳,怒瞪:“你才很快。”
简单的几个字,咬牙切齿的感觉却是那般的明显。
敖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
沉默片刻。
为了道歉,只能在手上功夫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