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有些事情以后你们会慢慢明白的。”王琳表情严肃,没有多余的解释,建国缩了缩脖子,虎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回到四合村时,日头已斜斜挂在西山顶上。青砖灰瓦的老屋在炊烟里显出几分暖意,王琳刚推开自家院门,就见舅舅和四哥正蹲在门槛上掰着手指头算着什么,脚边还堆着半袋刚收的山核桃。
“琳儿,你可算回来了!”杨德昌猛地站起来,裤脚沾着的泥土簌簌往下掉,“我跟老四合计着,合作社不能光靠采山货,得想想新路子。”
虎娃也跟着点头,指了指院里晒着的野蜂蜜:“杨德昌叔说,他能联系城里的加工厂,就是咱们的包装太糙,卖不上价。”
王琳刚擦了把脸,院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村长周成提着个竹编篮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几穗嫩玉米,身后跟着周志刚和西林——周志刚是村里最早跑运输的,手里攥着不少城里商户的联系方式;西林则是个老把式,种了一辈子药材,对山里的草木了如指掌。
“琳子,听说你在山上悟透了?”周成把玉米往石桌上一放,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褶子,“我就说你这孩子靠谱,当年我叔总说要带着全村发家,如今该轮到你了。”
王琳给众人倒了水,开门见山:“叔伯们,今天请大伙来,就是想聊聊合作社的事。以前咱们各采各的山货,被收购商压价不说,遇上灾年连本钱都得赔进去。我想,咱们得抱团干。”
周志刚率先接话,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我赞成!上次我拉着一批野生猕猴桃去城里,人家超市说咱们没质检报告,压根不收。要是合作社能统一送检、搞个包装,价钱能翻一倍。”
“包装算啥?”西林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着,“我去年试种的七叶一枝花,药材贩子给的价还不如种玉米。但我打听了,这东西在药厂里是宝贝,要是咱们能自己联系药厂,中间能多赚三成。”
建国凑过来,把手机里存的照片翻出来:“我在镇上看到有人搞‘认养林地’,城里人花钱认养一棵果树,咱们负责打理,秋天让他们来摘果子。咱村后山那片老核桃林,说不定能试试。”
虎娃跟着补充:“还有山神庙那边,去年有驴友走错路闯进来,说咱这的风景比景区还野。要是修条步道,搞个‘山野体验’,让城里人来住农家院、采野菜,也能挣钱。”
周成听得直点头,却又皱起眉:“想法都好,可钱从哪来?修路、搞包装、送检,哪样不要钱?咱们村底子薄,怕是经不起折腾。”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静了。王琳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牌,突然想起黑袍人的话“脚踏实地地干”,开口道:“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这些年在外攒了点积蓄,先投进去做启动资金。至于风险,咱们分步骤来——”
他拿起西林画的图,指着上面的药材:“先从老四的七叶一枝花开始,志刚叔联系药厂谈合作,建国去镇上跑质检和包装设计,虎娃统计村里能腾出来的农房,看看能改几间民宿。我去县里找农业局,问问能不能申请扶持项目。”
“那山货呢?”老四追问,“往年这时候,家家户户都该进山采蘑菇了。”
“统一收!”王琳语气肯定,“合作社按市场价收,品相好的做精品包装,次一点的联系罐头厂,绝不能让乡亲们的汗水白流。”
周志刚吧嗒着烟袋笑了:“这话我爱听!想当年我叔就说,咱四合村守着金山银山,就缺个把它们串起来的绳。如今这绳,总算要找到了。”
日头落下去时,院门口的老槐树上落了几只麻雀。众人散时,建国拉着虎娃往库房跑,说要连夜盘点去年的存货;周志刚摸出手机,说着就给城里的老伙计打个电话;西林则蹲在药材地里,借着月光数着刚冒头的新芽。
王琳静静地站在院门口,他的手缓缓伸进衣兜,轻轻地抚摸着那枚木牌。这木牌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物件,更像是一种象征,一种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许。
山风徐徐吹过,村口那座古老的碾盘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仿佛是在与这风应和着,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王琳凝视着那碾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前方或许会有无数的困难和挑战等待着他。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脚底感受到了泥土的温热,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他抬起头,望向远方,心中的方向如同一盏明灯,格外清晰。就像奶奶爷爷曾经告诉他的那样:“山里的路再怎么迷惑,只要朝着太阳的方向走,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谈到资金问题,王琳并没有过多的担忧。尽管他经常在外奔波,但他所创办的合作社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已经良性发展了好几年,积累了一定的资金。此外,他还通过向一些商业朋友出售珍稀药材,赚取了不少利润。因此,对于资金方面,王琳还是相当有底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