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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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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四大公子
    中秋,夜,梦月坊。

    梦月坊中的第二楼今夜格外热闹,只因人人都想争这天下第“二”。

    “谋公子来了!”

    随着夜色的侵袭,外面的波澜从未停歇——潮起潮落,最是人间。

    有人喊叫,说是谋公子来了。

    谋公子,狐琰狐琬之——他有成为四大公子之首的迹象。

    哒哒哒——

    狐琰姗姗来迟。

    不同于裴辙穿的贵紫色,狐琰的衣着是墨紫色,更显深邃。

    他的身材修长,整个人看着高挑,但却丝毫没有人高马大的那种愚拙。

    他的眼睛像是睁不开了一般,看着慵懒,还带着点阴柔。

    但是,无人敢小觑他——谋公子若是不喜,便常与人赌命。

    一败涂地者,死。

    “哟,这不是谋公子吗?”书公子韦邯出声,他们韦家与狐家可不对付。

    “韦相山……”狐琰停下脚步,眼睛变得有神——他念的正是韦邯的字。

    韦邯,字相山。

    四大公子都是美男子,狐琰也不例外,容貌各有千秋。

    随着狐琰的“重视”,韦邯感觉到有一股冷气袭来,忽然一个哆嗦。

    狐家,也常习武,对于自身势的利用远胜于纯粹的书香门第。

    两人于园前起了争端,整个第二楼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

    楼上,楼下,甚至包厢的人都走了出来,看着两人。

    第二楼,向来是充满冲突的——无论是诗文,或是人。

    因为他们要争第二。

    周穆也走出了包厢,倚着栏杆环视一圈,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有人沉默,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无表情……

    唯独没人敢打趣出声,这是两位公子的交锋——谁又敢站在战场中央呢?

    “画公子呢?”周穆没有看到江羡露面,小声问道。

    裴辙不语,沐缙显然知道内情:“他呀,从不凑热闹。”

    说起来,沐缙与江羡小时候也曾是好友,只是后面生疏了。

    江羡痴心于画画,也只在乎画,导致两人渐行渐远渐无书。

    就在两人嘀咕间,狐琰动了,他仿佛没看到韦邯一般,径直入了园。

    此一刻,狐琰的眼中再无其他人——韦邯,不足道哉。

    这两位公子,都有一个极度的特点,韦邯自恋,狐琰自信。

    “你……”韦邯眯眼,他虽然看着风度翩翩,实则是个极好面子之人。

    他有些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狐琰的举动让他非常难堪。

    狐琰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韦邯,像是看蚂蚁般:“怎么……找死?”

    一言出,众人更静。

    韦邯的眼睛眯得都快看不到了——他不会像个没有城府的人无能狂怒。

    他眯眼,就是愤怒。

    “有好戏看了……”楼上,裴辙目光清澈,缓缓说道。

    四公子中,狐琰为首,韦邯是尾——可总有人仗着齐名,肆无忌惮。

    狐琰若是言语中提到“找死”二字,相当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若是韦邯坚持,他便会发出赌命的邀约——一旦应战,谁来也救不了。

    韦邯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他迟疑了,不敢接话,只能盯着狐琰。

    四公子中,他的文采“一般”,仅仅精于“学识”,书法。

    学识,也主要涉及科考。

    相较于狐琰的谋略无缺,裴辙的诗剑双绝,江羡的画魂入境。

    他的“专精”显得有些疲软——好在他够自恋,会“包装”自己。

    在很多不明就里的人心中,他书公子与几人无差,甚至处于上游。

    画公子江羡,太闷葫芦了。

    狐琰见韦邯没有开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走着。

    穿园,上楼。

    韦邯一言不发地“目送”,嘴角依旧噙着笑——只是能看出一点僵硬。

    狐琰上了楼,他也就走了。

    闹剧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收了场,众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事上。

    第二楼,楼上包厢。

    “裴小侯爷。”狐琰经过周穆等人身边时,笑着拱手招呼。

    “狐兄。”

    裴辙也庄重地回礼,人若敬我,我便敬人——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狐琰虽然还不是官身,但他背后有狐家,地位甚在他之上。

    两人相互道好后,狐琰向着沐缙,兰幽点头示意,而后大步离去。

    其间,周穆成了一个小透明。

    “狐琰果真不简单呐……”周穆并未恼怒,对于现状怡然自得。

    周穆所说,是狐家的事——狐彦,狐琰的弟弟,死了。

    半个月过去了,月华庭,大理寺,刑部三方,都下不了结论。

    找不到凶手,但一定有凶手。

    沐缙面子上和狐琰看得过去,但到底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不可深交。

    他听到周穆的话后努了努嘴,但不得不佩服:“上月,狐琰又赌了一次命,然后当街斩杀了人。”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这所谓的‘赌命’,有点儿戏。”兰幽缓缓说道,她习武不假,但学文上也未落下。

    凡事在她的心里,自有一杆秤。

    裴辙点头表示同意,但也不是完全同意:“他很自信,自信到危墙可往两边倒……不会是他这一边。”

    周穆并未在意两人对于赌命的看法,而是关注到另一个角度。

    “圣都内,可以当街杀人?!”

    “是。”

    沐缙回答,他好像没有给周穆讲过圣都里几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有双方画押,旁人见证的契约,一切按照条约来办——包括性命。

    这种契约叫作无命契,入契者无命,命不再属于自己,而是由条约来定。

    “所以圣都内千万不能乱签一些契约……有的会要命!”

    沐缙好心地提醒道,但事实上这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无命契,主要是提供给武人的。

    除了狐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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