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重,感觉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才抬得起来。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我从眼缝里看到几位身影。
“安雪…”
我心里喊着安雪,因为其中的一个身影我无比熟悉。
周围的一切开始被我感知到。
仪器的滴答声,周围的呼喊声。我感觉我身上有很多仪器设备,鼻孔里还被塞了什么东西,空气倒是有些通透。
头很痛,但又不像是头痛,有种脑海混乱的感觉。
我头被砸了吗?被什么砸了?
安雪…她没事吧?我隐约记得我是为了保护她,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玻璃板…买菜…
我缓了好久,才睁开眼睛,用力的转动着眼球。
“古浩…”
我终于与安雪对视上,她好瘦,好憔悴,但依旧很美。
“安雪…你没事吧。”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虚弱很轻,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安雪紧紧攥着我的手,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果然是她。
“爱哭鬼…”我无力去帮她擦眼泪,身体一点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
直到我爸妈我姐来了以后,她才慢慢缓过来。
我爸妈也憔悴了很多。
“小浩,你要吓死我们,昏迷大半年了,还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我姐也哽咽说道。
我无力给她答复,和安慰她,只能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昏迷了大半年?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是那次大团圆年夜饭吗?还是…
我记忆有些错乱,一去想脑袋就疼。
“好了,别说那些晦气话了…”我爸轻声怼了我姐。
我感觉好累,却又不想睡觉,就像是已经把所有的觉都睡完了一样。
……
我的记忆很混乱,因为我错愕的听他们说安雪在学校请了好几天的假。
请假…学校…
我还是一去想脑袋就痛。
又平躺了好几天,期间安雪和我爸妈一直都在陪着我,我也慢慢有了说话的力气。
而安雪也是自从我醒来过后,心情就好了很多,至少整个人看起来比我前几天刚看到她的时候更有生气了。
“冷香呢?”我迷迷糊糊的向安雪问道。
我这几天一直想问,可是脑海中又觉得问这个问题不合适,有些排斥这个问题,但最后我还是问了出来。
安雪很明显的疑惑起来:“冷香?我不知道啊,应该在学校吧。”
“哪个学校啊…高中吗?”
“川大啊,古浩…你不记得了吗?你可别吓我。”
安雪有些慌乱和担忧。
这时我姐过来轻轻拍了拍安雪:“医生说小浩脑部受损有些严重,失忆什么的都有可能,之后还得观察治疗。”
我闻言无奈牵强笑着:“老姐,我没有失忆,我不是还记得你们吗?”
川大…
看来我真的有些失忆了,或者说是混乱了。
“老姐,你和冷轩结婚了吗?”
在我的记忆里,老姐好像是在我大学的时候在一起,大四的时候结婚。
“说什么呢,我和冷轩都没有在一起。”
老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和害羞。
好吧,以我对我姐的了解,她这个表现宣告着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还没和家里人说。
“你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啊?”
我姐又皱眉问道,安雪也同样担忧的看着我。
我轻声感叹:“没事,我只是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有梦见我吗?”安雪凑过来问。
我用力笑了笑:“梦里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生了个很可爱的女儿,叫古清寒。”
“好冷的名字啊,我想给她取个小名,叫冬冬怎么样?”
安雪听到我们已经成家之后她很开心,还和我聊起清寒的小名。
“可冬冬是我们小猫的名字。”我笑着说道。
“还有养了小猫啊?”
“对啊…还有好多好多事呢,太真实了,就跟一段真正的记忆一样,我都有点分不清…”
……
和安雪聊了很多,而我也彻底明白。
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大一国庆假期,我和安雪到菜市场买菜,被菜市场上方的一块玻璃板砸中,为了紧急保护安雪,我将安雪护在身下,而玻璃板正好砸中我的脑袋。
那一次并没有真正的醒来,脑部受损使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也就是植物人状态。
医生说我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奇迹。
而在昏迷的这大半年期间,我做了个长达接近八年的梦……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悬挂在前方墙面上的钟表。
那八年也太过于真实了。
又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我才被允许做一些康复训练。
其实我的身体机能早就康复了,就是醒不过来而已。
我也慢慢的开始接受我那只是一场梦的事实。
“安雪,你没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妹妹吧?”
做完一组训练,休息的时候我向安雪问道。
“没有啊。”
“你可不许骗我,真的不许骗我。”我很认真的对安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