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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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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她是鲲鹏,不是寒蝉麻雀
    若是煞费苦心的求娶,沦落到两看相厌,恶语相向的地步,未免令人唏嘘。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这世上,不乏兰因。

    但,更不乏絮果。

    完满的夫妻情分似琉璃如彩云,美则美矣,易散易碎。

    她生于皇室,长于皇室,见惯了权势滋养下,欲望不受控的**。

    尤其是,手掌天下权的帝王。

    永昭***话音落下,侃侃而谈的谢老夫人亦罕见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人心易变。

    人性难测。

    既短暂又漫长的生命里,有太多太多的变数。

    “老夫人,但愿你我的灼儿不会变的面目全非。”永昭***幽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通身盈满了怅惘和疲惫。

    如若早二十余年前,她听到谢老夫人这番犹如重锤击鼓般振聋发聩的话语,或许当真会生出万丈豪情,厮杀拼搏,站在金銮殿上,生杀予夺。

    然,光阴流逝。

    逝去的不仅是日渐苍老的容颜。

    更是那颗年轻又一往无前的心。

    况且,她知悉谢老夫人话中的弦外之音。

    谢老夫人的目的终究还是要让灼儿取而代之。

    “老夫人好休养,本宫不叨扰了。”

    永昭***挥了挥袖子,径直朝门口走去。

    指尖触碰门框之际,电光石火,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方才,老夫人提及以天下论者,必循天下之公,天下非一姓之私也,乃天下人之天下,用了句初闻此言。”

    “本宫贸然一问,老夫人在何人口中闻此言?”

    “换句话说,改朝换代当真是灼儿的提议吗?”

    “正如老夫人所言,灼儿心怀悲悯,且身居高位,不会不知兴亡百姓皆苦的现实。”

    “谋逆究竟是何人的选择!”

    永昭***回身,俯视着谢老夫人,目光冷冽。

    到底是谁在幕后推着灼儿一步步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致使她也陷入了如此进退维谷的边缘。

    谢老夫人深色袍袖下的手颤了颤,面上不露分毫“偶然在被销毁的禁书之上所见。”

    “这些年来,老身深居简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在小佛堂诵经祈福外,就是靠着各种各样的杂书解闷儿。”

    “阴差阳错的瞧见,何尝不算是上天注定。”

    “至于到底是何人的选择……”谢老夫人摊摊手“一目了然。”

    “是老身的主意。”

    “老身年迈,不知何年何月就会撒手西去,没有再多的时光继续蛰伏下去,装傻充愣了。”

    “若殿下要怪,就怪老身吧。”

    永昭***的眸底弥漫着浓郁的审视之色。

    沉默片刻,朱唇轻启,意味深长道“本宫倒宁愿相信是老夫人的主意。”

    “可惜……”

    可惜,忠勇侯府的忠烈是一脉相承的。

    即便对贞隆帝愤恨不已,也绝不会因私仇而罔顾大义。

    除非,有人已经扬起了风,竖起了旗帜,划定了方向,谢灼不得不从之。

    这个人,不会是谢老夫人。

    永昭***的心中已然有答案了。

    荣金珠的女儿,顾荣。

    谢灼倾慕之人,顾荣。

    顾荣才是那个真正睚眦必报,不留余地的人。

    这才是顾荣的作风啊。

    这一刻,永昭***并没有太多的震惊。

    毕竟,她早有心理准备,荣金珠的仇无法善了。

    只是,还是没有预料到,顾荣能胆大包天到这一步。

    “所以,那句女子为何不能登基**,也是她的话……”

    永昭***喃喃。

    与其说是在询问谢老夫人,不如说是在轻声自嘲。

    一时间,她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感受。

    原来,她小觑的人,不是谢老夫人,而是顾荣。

    原来,她敬佩的人,不是谢老夫人,也是顾荣。

    这种感觉……

    永昭***轻笑一声,感慨道“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老夫人,咱们的灼儿最好还是从一而终吧。”

    否则,她怕灼儿命丧顾荣之手。

    她不信,顾荣这般谨慎、凉薄、狠绝之人,会将人生所有的期望和生机尽系于灼儿之身,仰仗灼儿的鼻息和权势而活。

    灼儿改朝换代之路,也是顾荣生羽翼,一化北冥鱼的过程。

    眼下,灼儿的缱绻情意,也是顾荣的云梯。

    来日,鲲鹏展翅,横渡北海,无人能掌控顾荣。

    荣金珠的女儿,委实让她眼前一亮。

    敢想。

    敢做。

    又善谋!

    世间罕有。

    搭配上那副穠艳独绝的容色,真真是无往不利。

    永昭***诡异的觉得,心底的敬佩不减反增。

    女子,也慕强。

    这种心理,难以言喻,却又真真实实存在。

    来日,顾荣登临高位,母仪天下,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她很好奇。

    她拭目以待。

    永昭***转身,推开门扉,扬长而去。

    徒留谢老夫人倚坐在软榻上,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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