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魔神是以分魂的形式存在,屠伯心中那根弦猛然颤动,朝折叠空间望去。
自己和那位严格意义上讲已经身死,之所以苟且偷生,心里都有未完成的夙愿。
不久的将来,等魔神满血归来,天界将掀起一场浩劫,但这些不是他们几人能左右的。
视野下的森林依旧望不尽头,四人连续飞了四天,灵力几近枯竭,落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上暂时休整。
清理出空地,阿傍和三眼男开始忙活。
干柴遇到烈火啪啪作响,缕缕炊烟从山间升起,没多会儿飘着芳香的肥牛泡面在锅中沸腾。
三眼男端起泡面吸溜一口,看向丹若。
“就这个条件,森林里的野菜咱也不敢吃,对付几口今晚在这歇会儿,明天再赶路。”
“前辈,觉不觉得这片森林有问题,按我们的境界不可能四天还飞不出去,总觉得有张无形的手在背后操弄。”
“嗯,也许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不要进入虚妄之地。”
阿傍吃完,走到不远处一魂锁将四棵巨树拦腰抽断,扑通,树身重重砸在地面,荡起阵阵烟尘。
他确信这树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实在诡异,搞这么多树考验他们未免有点看不起人吧。
丹若朝他招手:“阿傍,坐下吧,森林应该没问题,或许门道在飞行空间。”
“喝吧,刚冲的咖啡。”
阿傍接过咖啡,轻抿一口,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难道是有人在改变空间,他们飞着飞着又回到原地?
三眼男经过几天的修养,竖眼已完全恢复,第三只眼露出七彩眼瞳扫视着头顶上的空间。
还没等瞧出异样便觉得三眼眩晕,好像看了路边电焊的强光,这会儿看丹若都是重影,背后之人在阻止他窥探。
到底在掩藏什么?
“丹丫头你去哪儿?”
“铁前辈,我们压根儿没动啊!”
三眼男脸色尴尬,强行关闭天眼,自己刚才也没看什么不该看的,何至于此,藏头露尾,有能耐出来干呀。
忽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将吃人的目光扫向屠伯。
“屠小子,你感受到肢体没,再这么飞下去,我们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血脉的共鸣一直强烈,但总觉得还在前方。”
屠伯满脸歉意,大家是来给他找肉身的,如果再找不到,就这样吧,万一大恐怖现身,无论谁受伤自己都良心难安。
三眼男看到他情绪低落,少有的没有调侃,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从空间里拿出一包利群,递给他一支,两人避开丹若开始吞云吐雾,这种是除酒外最能抹平忧伤的神物。
远处红霞渐落,空间内再次迎来黑夜。
丹若飞跃站在一棵百米高的参天树上仰望着残月,月色不像外面那般皎洁,绽放着血色红光,将整个无量森林衬托得像血魔世界。
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偶尔有三两只血鸦飞过,嘎嘎嘎,突然有种孤寂感传来。
血鸦嗅到生人气息,逃命般朝远处狂飞,丹若随手在一只身上打下印记。
她凝聚出一个化身隐藏在虚空中,顺着感应追了上去。
血鸦冲进一棵枝叶遮天蔽日的乌桕树内身影便消失不见,分身紧随其后,发现那几只血鸦身体触碰树干便被吸进去。
分身施展障眼法化成血鸦的样子撞上树干,眼睛直冒星星,这乌桕树居然有甄别功能。
带有印记的血鸦感应越来越弱,说明它正在远离。
就在分身发愁的时候,几只嘴里叼着金色灵芝,分身化作羽毛飘进其中一只头顶长有肉冠血鸦身上。
这次树干没有察觉,分身成功进入树内世界,周围漆黑一片,进入通道后好似处在无底的深渊,身体不断下落,七绕八拐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咚,血鸦跌入清泉,洗净外来的气息后,将黑色羽毛甩干后振翅高飞。
此刻眼前不再是幽暗不清,换了人间,到处是白云青草,灵兽仙鹤,高山流水,紫烟飞瀑,总觉得不那么真实。
长有肉冠的血鸦对周围的仙境视而不见,翅膀扇得都快冒烟,音爆声响彻云霄,好像用金色灵芝去救生死垂危的同伴。
血鸦扎进一座落差目测有百米的瀑布中,水帘后是座奢华的洞府,看陈设很符合人族的喜好,红木椅八仙桌,但四处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冷清。
血鸦们叼着金色灵芝直接掠过中堂,往深处飞去,洞府的尽头有方冒着红色雾气的血池,中央摆着一副巨大的水晶棺。
几只血鸦将金色灵芝轻轻放在水晶棺上,灵芝瞬间化为粉末融入棺中,血鸦看到自己找来的灵药被吸收,高兴地在空中盘旋,发出幸福的叫声。
分身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红色霞衣的少女,双眼紧闭,脸上看不到血色,察觉不到有生的气息。
不过那金色灵芝的精华进入少女体内后,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分身惊愕,明明是个死人,身体怎会自主吸收灵药精华。
她正好进一步观察时,血鸦展翅准备离开洞府,只见它们飞走后,一片羽毛轻轻飘入血池落在水晶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