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主意好!要是让宫里知道这事儿,他们这回怕是要丢死人咯!”
秀儿兴奋地直拍手,自从裴行止凯旋归来,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畅快过。
她正想着往外跑去,忽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迟疑了片刻又退了回来。
“小姐,你说这事儿到时候会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
她是看不惯裴老夫人和苏墨玉,但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成长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
“你这丫头,总算是有了些长进!开始知道瞻前顾后了。”
沈无忧欣慰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补充道:“你大胆去传话,我自有打算。”
“事情真要是闹大了,苏氏一口咬定是咱们故意要害他们,又该怎么办?”
“按理说,应该不会。裴行止和苏墨玉到底是朝廷重臣,若是承认偷盗灵芝,将来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小姐说的是!我这就让鲁大哥去传话!”
“去吧。”秀儿跑开后,沈无忧便换上了常服。
今晚这出大戏,旁观者势必不会少。
她把自己打扮得端庄得体,刚好和裴府上下的不知礼数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秀儿气喘吁吁跑回。
沈无忧这才带着她,一同去往裴老夫人的院子。
“小姐,你说裴老夫人会不会像裴行止那般恬不知耻地抱着椅子发情?”
“应当不会。据我所知,母亲守寡多年,常年青灯古佛相伴。”
沈无忧寻思着裴老夫人的心肠是狠毒了些,但还不至于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
裴行止正值壮年,欲望强烈一些还能理解。老夫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若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从今往后她怕是要沦为京都城最大的笑话。
“万一,有其子必有其母呢?”
说话间,秀儿便对着天上的星星许了个愿望,“各路神仙开开眼,让裴老夫人那个老虔婆倒倒霉,好不好?”
沈无忧站定在老夫人院子外头,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的光景,不由得勾了勾唇,“看来,母亲也发病了!”
推开院子虚掩着的大门。
身上只穿着粉红色鸳鸯肚兜的老夫人,便蓬头垢面地跑了出来。
她抓着沈无忧的胳膊,噘着嘴作势便要亲上来。
“嬷嬷,母亲这是怎么了?”沈无忧连忙躲闪至一旁,询问着紧跟在裴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据我估计,老夫人很有可能是得了癔症。”
老嬷嬷试图给老夫人披上外套,老夫人却生气地将外套扔在地上,“我不穿这老气横秋的破衣裳,你拿走!可怜我年纪轻轻守了寡,这辈子没穿过几件鲜艳的衣裳。”
“老夫人,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先扶你进屋歇息吧?”嬷嬷担心老夫人说出更加不合礼数的话,紧张得连声音都在发颤。
“我要在这里等孩儿他爹!”
老夫人推开了身材臃肿的老嬷嬷,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略略失焦。
“您别吓唬老奴,好不好?”
“老夫人,求您了!先回屋里吧。”
老嬷嬷急得团团转,还想着让院子里的丫鬟一道,把人给架进屋里,老夫人忽然站起身,光着脚跑出了院子。
“不好!大家快追!”
随着老嬷嬷的失声尖叫,院子里手忙脚乱的丫鬟护卫,也跟着一窝蜂涌了出去。
秀儿见裴老夫人这般疯癫,噗嗤笑出了声:“老夫人平日里总说别人十只手指都涂了丹蔻,骚里骚气狐媚样。结果,她的十只脚趾,不也涂了?”
“跟出去看看。”沈无忧并不觉得这场闹剧有多好笑。
诚然,裴老夫人的人品有着很严重的问题。但从一定程度上说,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这个社会对于女性总是这样不公。
裴老夫人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丈夫。丈夫死后,街坊邻里给她整了一座贞节牌坊。
这座贞节牌坊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五行山,时时刻刻约束着她的行为,困宥着她的灵魂...
沈无忧默默地想,如若她是当权者。
她一定要重写律法,给予女性更加公平,平等的社会环境!
“夫君~夫君,你快看看我!我今儿个偷偷穿了沈氏的衣服,你看,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沈无忧和秀儿两人刚走出裴府大门,就看到苏墨玉疯疯癫癫地转着圈儿,摇曳生姿地从身后走来。
而裴老夫人此刻正抱着大门外的石狮子,唱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与此同时,后厨里几个负责做菜的帮佣这会子也开始放飞自我,三个人手拉手,挺着凸肚皮儿载歌载舞。
“刘主厨的歌声天下一绝,我来为你奏乐!”
说话间,负责采购菜式的小朱便朝着刘主厨的肚皮儿“啪啪”拍了十来下。
而负责洗菜的林小娘则扒拉着采购小朱的肚皮,用番茄汁在人家肚子上画了好几个肚脐眼儿。
“小姐,这三人怎么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