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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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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反抗者,一律处死!
    翌日,天色放亮。

    整座城血气冲天,大街小巷满是尸体。

    袁龙纵马而来,来到城下,翻身下马。

    “参见袁将军。”

    守在城下的将领上前牵马问安。

    “王爷在上面吗?”

    “在!”

    袁龙顺着石阶跑上城头,“参见王爷!”

    宁宸摆了摆手,“无须多礼!秋田隼介逃出去了?”

    “是,带走了大概四千人。”

    冬雪初融,春汛未至,大胤共和元年的第一缕风拂过江南堤岸。柳条抽新,水车轻转,田间农人不再低头看天色,而是仰头望向村口竖起的“水利公告牌”??上面用红漆写着本月放水量、维修计划与责任人姓名,末尾还盖着监察院巡按御史的印信。

    沈知意乘舟沿运河南下,船头堆满各地呈报的《民生回执单》。每户百姓在领取官盐、贷款或救灾粮后,皆可填写反馈,投入驿站特设的“民声箱”。她翻阅一份来自湖州的文书,眉头微蹙:“上月发放的五百副假肢中,有三十七具因尺寸不合无法使用……春耕将至,这些孩子耽误不得。”

    随行的小吏低声道:“工坊说原料铜料紧张,赶工所致。”

    “那就不是理由。”沈知意合上文书,“明日召见‘国民创新学院’匠师团,我要他们七日内改良设计,改用竹钢复合结构,减轻重量,提升适配率。另,从库存战备物资中调拨两千斤精铜,专供残障少年组装配件。”

    小吏欲言又止:“可户部批文尚未……”

    “我签。”她提笔蘸墨,在空白调令上落下三个字:准、速、行。

    同一时刻,京城大理寺外已排起长队。数百名百姓手持举报信、账册复印件与证人画押,等待递交肃逆司特派专员。一名老农颤巍巍捧出半袋发霉的救济米:“官爷,这是去年县衙发的‘赈灾粮’,我家孙子吃了高烧半月不退!我查了登记簿,那批米竟是从陈年仓底扫出来的!”

    接案官员神色肃然,接过证据放入特制铁匣,加盖双锁,并开具回执:“三日内立案核查,若属实,涉事县丞将被停职审查,您可获赏银一百两,并列入‘护国义民’名录。”

    人群中有低声议论:“从前告官,十告九空,还得遭报复。如今不但有人受理,还能匿名……真是活见鬼的好世道。”

    消息传到御前时,赵晟正伏案批阅边关急奏。李承武来信称,北境斥候发现异动,一支不明番号的骑兵在夜阑关外三十里处集结,打着褪色的“靖难”旗号,疑似前朝余孽卷土重来。更令人警惕的是,对方竟掌握部分禁军换防时间表,极可能宫中有内应。

    赵晟搁下朱笔,唤来贴身太监:“召四公子即刻入宫,密议于偏殿,不得走漏风声。”

    半个时辰后,沈知意、林远、岑九、李承武齐聚含光阁。烛火摇曳,地图铺展于地,红线标注敌情动向。

    “这不是简单的边境挑衅。”李承武指着图上几处要隘,“他们选在春汛前动手,显然是想趁河道解冻、运输不便之际切断粮道,逼我们分兵救援。若再配合内部谣言,煽动饥民暴乱,便是一场立体围猎。”

    林远凝视财政报表,沉声道:“国库尚有存粮八百万石,足够支撑半年战备。但问题不在钱粮,而在民心。扬州虽已恢复供盐,可若此时传出‘朝廷无力北顾’的流言,南方必乱。”

    岑九冷眼扫过众人:“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我建议启动‘鹰眼计划’??启用潜伏在各大世家府邸的暗探网,彻查泄密源头。同时,在全城张贴《安民告示》,公布敌军虚实,并附上近五年军费开支明细,让百姓知道我们打得赢,也耗得起。”

    沈知意却摇头:“还不够。敌人最擅长制造恐惧,我们要做的,是把真相变成武器。”她取出一叠纸,“这是我拟的《战时信息公开条例》草案:前线每三日发布一次战报,包括伤亡数字、战术调整、后勤进度;允许民间报馆派记者随军采访;设立‘家属联络站’,阵亡将士遗书统一归档,由专人送达亲人手中。”

    赵晟久久未语,最终缓缓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但有一条??所有战报发布前,须经五人联署:皇帝、统帅、财政主官、司法首脑与民情总使。谁也不能独揽话语权。”

    众人凛然受命。

    三日后,第一份联合战报张贴于各州府衙门前。标题赫然写着:《我军击退夜阑关外敌袭,斩首二百一十三级,缴获马匹三百匹,主将李承武亲冒矢石督战,左臂轻伤》。文末附有阵亡将士名单、抚恤标准及家属安置方案。

    与此同时,《民声报》刊发特稿:《一个母亲的来信》。文中记述某农家妇得知儿子战死后,并未哭闹寻死,反而将朝廷送来的二十两抚恤银分成三份:一半修缮村塾,一半捐给伤兵疗养院,剩下十两存入“国家抚恤基金”,留作将来资助其他孤儿读书。“我儿没白白死。”她说,“他用命换来这世道一点点变好,我就得替他看着它好下去。”

    舆论为之一震。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周婉儿悄然重返西域商路。她率领三十艘武装商船穿越葱岭,以“海上同盟商会”名义与龟兹、于阗等十二国签订《互市盟约》,承诺大胤提供防御技术支持,换取各国开放驿站、派驻监察员监督贸易公平。

    途中遭遇沙匪突袭,护卫队长欲弃货保船,却被她制止:“宁丢命,不丢信。”她亲自执弩立于船首,下令点燃信号烟火。三炷香后,隐藏在沙漠绿洲中的快速骑兵团疾驰而至,一举歼灭匪徒。

    事后,她在日记中写道:“过去商人靠贿赂通关,如今我们靠规则行走天下。这不是生意,是信仰的远征。”

    回到长安那日,恰逢清明。赵晟依律亲赴忠烈园献花。百官随行,百姓夹道。孩子们手捧白菊,轻轻放在刻满名字的黑色石墙上。一位盲童教师带领学生吟诵自创诗篇:“风吹过麦田,那是父亲的脚步声;雨落在屋檐,那是母亲的眼泪。但我们不怕黑,因为光,是从裂缝里长出来的。”

    仪式结束时,岑九递上一份密折:经查,泄露军情者竟是宫中掌印太监之子,现任兵部职方司主事,已被秘密逮捕。供词牵连出三位地方节度使曾接受复礼堂暗金资助,意图拥兵自重。

    “要不要立刻抓捕?”岑九问。

    赵晟望着园中盛开的梨花,轻声道:“等等。让他们再跳一阵。等百姓亲眼看见这些平日道貌岸然的‘父母官’跪地认罪,震撼才够深。”

    于是,朝廷不动声色,继续推行新政。林远主持“全民技能认证考试”,十万平民通过考核获得“技术铜牌”,可优先申请贷款、入职官办工坊;沈知意推动“女子参政试点”,在杭州、泉州两地设立“女议局”,允许未婚及寡妇代表社区参与公共事务决策;苏菱研发出第二代假肢,加入弹簧缓冲系统,甚至能让截肢者重新练习骑马射箭。

    五月端午,京杭运河举行首届“龙舟竞渡公开赛”。参赛队伍不限身份:禁军、商户、渔民、僧侣、残障人士皆可组队。最令人动容的一幕发生在决赛??由十名穿戴假肢的少年组成的“春苗队”,凭借默契配合与特制浮力装置,竟夺得亚军。全场高呼不止,赵晟起身鼓掌,久久未停。

    当晚,李承武突然急报:北境敌军主力开始撤退,遗留营地空无一人,唯有一面烧焦的旗帜插在土丘之上,绣着四个血字:“天命不归”。

    赵晟冷笑:“他们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天命不在刀锋,而在人心。”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六月初八,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在荆襄一带爆发。患者高热昏迷,皮肤浮现紫斑,旬日之间蔓延三县。民间传言四起:“新政触怒神灵,降下天罚!”更有邪教组织趁机散布谶语:“唯有废除四公子,焚毁《阳光法案》,方可消灾。”

    岑九立即下令封锁疫区,禁止人员流动,并派遣太医院专家组赶赴前线。但她很快发现,真正致命的并非病毒本身,而是信息封锁??地方官为避责,隐瞒疫情上报,导致错过黄金防控期。

    她连夜起草《紧急状态信息披露令》,规定:凡发生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地方政府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如实奏报,延迟者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同时开放民间医馆数据共享,鼓励郎中上传病例特征。

    沈知意则提出“透明抗疫”策略:每日发布疫情地图,标明清零区、风险区与隔离点;组织说书人编排防疫段子,在茶馆街头传唱:“勤洗手,戴布巾,莫信神婆跳大神;官府药汤免费领,凭证就能家门口取一碗!”

    林远紧急调拨三百万贯应急资金,用于采购药材、扩建临时病房,并启用“惠民贷”绿色通道,为受影响商户提供免息延期还款服务。他还创新推出“以工代赈”项目??招募失业百姓参与消毒、运输、建造隔离棚,日结薪酬,计入个人信用档案,未来可兑换教育或医疗福利。

    李承武派出五百名军中医官,携带最新研制的“清瘟散”奔赴疫区。他在军令中写道:“此战无前后线,救一人即胜一仗。”

    最关键的人物却是苏菱。她根据有限的病患样本,推测此疫或与水源污染有关。她带领工匠改造净水装置,利用活性炭与细砂多层过滤,并加入微量石灰杀菌。第一批净化水投入使用后,新增病例迅速下降。

    一个月后,疫情基本控制。朝廷召开全国总结大会,赵晟当众宣布:“此次抗疫胜利,非因朕英明,亦非哪位大臣之力,而是制度之功。是我们建立了能快速响应的体系,是百姓选择了相信科学而非迷信,是每一个普通人,在危难时刻没有放弃彼此。”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所以我决定,自今日起,每年六月十九定为‘国民健康日’,全国放假一日,举行急救演练、卫生讲座与感恩仪式。纪念那些逝去的生命,致敬每一位守护健康的平凡英雄。”

    台下掌声如雷。

    秋收之后,一场更大的变革悄然酝酿。林远提交《土地确权法》草案,主张将均田令进一步深化:农户不仅享有耕种权,还可将土地作为资产抵押、流转、继承,政府颁发“永久耕作证”,加盖钢印防伪,并录入中央户籍数据库。

    此举引发巨大争议。保守派痛斥“动摇国本”,豪族担心失去佃农控制,连部分百姓也惶恐:“万一以后官府反悔收回怎么办?”

    面对质疑,林远不做辩解,只做一件事:带着测绘队走遍河北一州十八县,亲手为每一户农民丈量土地,登记造册,当场颁发证书。有个老汉捧着红本本哭了:“我祖宗三代给地主干活,到我这儿,地契上终于写的是我自己名字了!”

    三个月后,首批五千张土地证全部发放完毕。随之而来的是农村投资热潮??人们纷纷贷款建房、打井、买牛,乡村面貌焕然一新。

    赵晟巡视归来,在御书房写下一段话:“治国之道,不在禁民之欲,而在导民之利;不在惧其变,而在助其立。当每个百姓都能挺直腰杆说‘这是我挣来的’,这个国家才算真正站立起来。”

    年末岁祭,四公子齐聚皇宫。这一次,没有密谋,没有危机,只有炉火旁的一壶清茶。

    “你说,咱们还能走多远?”林远望着窗外飘雪,忽然问道。

    沈知意微笑:“只要制度还在运转,我们就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人。这才是成功。”

    岑九擦拭着她的佩剑:“我希望有一天,这把剑只能挂在博物馆里,被人指着说‘古人曾用它维护正义’。”

    李承武低声道:“我只想看到边境的孩子们,一辈子没见过战火。”

    赵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我想看到,将来的孩子翻开史书时,不会问‘那个时代真有人为民请命吗’,因为他们生活的每一天,就是答案。”

    窗外,新年的钟声悠悠响起。

    一只信鸽掠过雪原,脚上绑着送往海外的《大胤年报》。其中一页清晰记载:

    【共和元年大事记】

    -设立肃逆司,查处贪腐案三百七十六起,追缴赃款七千八百万贯

    -推行盐券制,惠及百姓两千三百万人

    -惠民贷发放总额达一千二百五十万贯,支持小微企业四万余家

    -国民创新学院培养技术人才一万三千人,其中女性占四成

    -全年无重大冤狱案件,《阳光法案》实施满意度达百分之九十二

    最后一页,是一句摘自赵晟日常笔记的话:

    “所谓盛世,不是没有黑暗,而是黑暗再也遮不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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