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紧随女人,他发现女人的步伐很稳,一定是学过舞蹈。
    穿过喧嚣的街市,越过繁忙的交通。
    最终,抵达了一个他从未涉足过的角落。
    这里,是那种无比老旧的蜂窝楼,甚至没有空调。
    道路两旁,垃圾遍地,常年没人清理,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反胃。
    许天从来不知道,繁华的龙城还有这种地方存在。
    他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
    走进女人家中,空间狭小得几乎只能容纳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
    一间衣柜,一张床。
    这就是她的全部世界,没有卫生间的便利,生活的艰辛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这破败的环境中,一双干净的芭蕾舞鞋高高挂在墙上,显得格外耀眼。
    它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
    时刻提醒着女人,即使身在恶臭的下水道,梦想的光芒依然未曾熄灭!
    “你也是一位有梦想的人啊。”
    许天看着女人,认真说道:“我可以给你找一份正经工作。”
    “哈哈,正经工作?”女人似乎想起什么,神色无比狰狞。
    “我都这样了,还有回头路吗?梦想离我太遥远了。”
    她脸上带着绝望,说话满是无奈。
    “为什么没有?”许天递出一张名片,下面附带一张银行卡,语重心长地说道。
    “路就在脚下,你想怎么走,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干涉。”
    他拍了拍女人微微抖动的肩膀,许天鼓励道,“你不该烂在这里,想通就联系这个人。”
    女人攥紧那张明信片,还有那张黑卡,哽咽地说道:“你……要包养我吗?”
    许天微笑着摇摇头,“女人要学会自爱。”
    “下次见面,愿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加油。”
    他与女人简单拥抱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追了出来,可许天早已不见踪影。
    他走得很快,却在女人心中留下了一样不可磨灭的东西。
    ……
    一路上,叮叮叮,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许天从口袋掏出一部很有年代感的翻盖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有他电话的人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但每一个都如同陌生人……
    他接起电话,礼貌地问候道:“你好。”
    “姐……姐夫。”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弱弱的女声。
    “我姐胃出血,进了医院,她……在找你。”
    许天十分意外,这个便宜小姨子竟有一天会喊他姐夫。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崔雅宁,告诉你姐姐,我要跟她离婚。”
    他干脆利落地挂掉通话,一把将手机丢进河中。
    过去的种种回忆与心动,都如同这个手机一样,淹没在了岁月长河里。
    就在这时,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许天身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孔。
    “兄长,回来吧,家族需要你。”
    许天回想起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家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
    医院内。
    崔雅宁正呆呆地握着手机,一脸不可思议,“姐姐……”
    “怎么了?宁宁。”病床上,崔雅萱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
    “许天说什么了?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姐姐。”崔雅宁放下手机,失魂落魄地说道,“他说,要跟你离婚。”
    “哈哈哈。”崔雅萱大笑不止,从小接受受高等教育的她,都是笑不露齿的。
    像这样有失仪态的笑,还是第一次。
    可这一笑,牵扯到了胃,疼得冒起了冷汗,眼角有泪滴闪动着。
    “别开玩笑了,我以前那样对他,都没提过离婚。”
    咔嚓的一声,房门开了,二女激动地望向了门边。“该吃药了。”
    一个小护士推着小车进病房。
    “许天在哪!”
    崔雅萱一把将枕头丢在地上,那苍白到病态的脸庞,泛着点点水光,她说话声音带着鼻音。
    “他不来,我不吃药!”
    小护士被崔雅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枕头,放在一旁。
    轻声说道:“小姐,您的身体还需要好好休息,先吃药吧。”
    崔雅萱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她紧紧地盯着小护士,重复着那句话:“许天在哪!”
    她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的围观。
    崔雅宁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姐姐的情绪:“姐姐,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吃药好吗?”
    她想将药片递给崔雅萱,但后者却一把推开她的手,药片散落在地上。
    “我不吃!我要见许天!”崔雅萱声音充满倔强。
    她不明白,为什么许天会突然提出离婚,为什么他会如此决绝地离开。
    不就打了他一巴掌吗?
    崔雅萱喝断片了,酒吧发生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
    此刻,崔雅萱尽管面色苍白,但依然保持着一贯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