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沈禾凝躺在病床上,灰败的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像是个被抽走灵魂的布偶娃娃。
孟泽川手里提着饭盒进来,目光就落到了床上女人的身上,看着她现在气若游丝的模样。
有些头疼地抚额。
怕她冻着,自己拉住试图去外面看雪的她。没想到,她一生气,直接拿刀子割腕了。
刺目的血,让他现在都有些发晕。
“阿凝,还好吗?”
“我给你买了吃的。”
“之前不是喜欢喝蘑菇汤吗?”
“给你买了,还买了其他你喜欢的。”
“蝴蝶酥也买了一点。”
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发声,只是默默地侧过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将自己蜷缩起来。
孟泽川叹息一声,放好东西,一双眼眸就这样直直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住的疼惜。
“阿凝,我知道你想出去看雪。”
“但是外面太冷了。”
病房里陷入了鬼一般的寂静。
孟泽川手不由得握着了拳头,似是下定决心。
“东西放这里了。”
“你饿了自己吃。”
“我……”
沈禾凝原本是不想说话的,但是,他一直叨叨个不停,她还是颤抖着声音开口了。
“孟泽川,你放我回去吧。”
“我想家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在他身边,他确实改变了很多,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偏执和占有欲是掩饰不住的。
对她的看管,没有十几年这么恐怖。
但,对于过了十几年自由日子的她来说。
依旧是适应不了的。
孟泽川也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晕着滔天巨浪。
他的阿凝真是一点不乖。
“阿凝,你在说什么?嗯?”
“你都答应留在我身边了。”
“为什么突然变卦!”
“我不允许。”
他微微侧过身,见床上的女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可我不想过了。”
“孟泽川!你对我到底有爱吗?”
“宁宁来家里,我有跟她单独相处吗?”
“你们叔侄……”
“我不想做,你还按着我……”
她真的有些难以启齿了。
每次在床上,自己被他逼到疯魔了,只能像条狗般求他怜悯自己。
男人一时间有些语塞。
这些属实是自己没怎么在意。
毕竟,她的表现也是很需要自己,所以……
孟泽川坐到床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有些酸涩。
“阿凝,我在慢慢改变了。”
这已经是他所能给的最大自由。
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阿凝,你还想要什么?”
沈禾凝眼眸酸涩,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孟泽川感受到她情绪的崩溃,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然后,手不断拍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宝宝。”
“想要什么告诉我……”
沈禾凝抽抽搭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根本止不住。
“呜……”
“我想回家……”
“呜呜……”
“我想回家……”
“你让我离……开……吧……”
男人的心为之一动,抚着她后背的手瞬间停滞住,大概是间隔了几十秒钟才重新恢复过来。
他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
“好了,宝宝,以后我都听你的。”
“别哭了。”
“好不好?”
这个男人最擅长骗人了。
她不相信……
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结果呢,自己在床上被他翻来覆去快要折磨死了,还被限制了出行。
“你对我不好就算了……”
“宁宁还在孟宴辞身边……”
沈禾凝越哭越大声,还将眼泪和鼻涕通通蹭在他身上,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感。
孟泽川有些脑袋疼,拿纸巾帮她擦脸,一直安慰她。
“好了,宝宝。”
“我会改的,沈佑宁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
“我……”
沈禾凝整个人软趴趴瘫软在他怀里,表面上哭的肝肠寸断,心底早就厌恶至极。
她讨厌眼前的男人。
无比讨厌……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原谅他啊。
孟泽川哄了她一会儿,又拿了买过来的蝴蝶酥给她吃。
倒不是不想让她吃饭,要是先喊她吃饭又得抵触了,吃点喜欢的零食。
说不定心情好了,会吃一点。
沈禾凝原本是不想吃的,但,又怕他生气,像十几年前那样,抽出皮带抽自己。
那样的疼痛,让她现在都难以忘怀。
孟泽川将蝴蝶酥递到她嘴边,温柔地哄。
“先试试这个。”
“前几天就想给你买的,下雪那家店,这一直关门,今天才买到。”
沈禾凝早就不喜欢吃蝴蝶酥了,追根溯源有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他发现自己喜欢吃蝴蝶酥以后,几乎天天买。
要是自己不吃,他还会大发雷霆,把蝴蝶酥通通塞她嘴里,迫使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