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日光下,黑山很快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心如针扎,一次猛过一次。
他挣扎着坐起,此时天色微暗,仰头望向星空,数十颗星挂在天穹。星光闪耀,针扎的感觉跟着律动。
“山哥,你怎么啦?满头是汗,做噩梦啦?”
“山哥,这几天去哪儿玩了呀?”
“小黑,你看着不对劲儿,又受伤啦?”
……
黑山脑子发懵,麻木地扫视一圈,只觉喉头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溅了身前一地。
“啊?”
“啊?”
“啊?咋啦?”
……
“哇!”
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溅,黑山意识到不对劲儿,猜测不能待在星光下,赶紧走。
他吐出风从剑,来不及解释,纵身一跃而起。
“哎呀!”
“啪!”
“吧唧!”
黑山扣在了地上,回头一看,气得吐出一口血。
只见毒女的左脚和自己的右脚绑在了一起,刚刚扯翻了这个女人,然后接着带趴了自己。
“快解开!”
绑得还挺紧,毒女解半天,终于打开结扣。
他二话不说,扑到风从剑上,急急撞向看见的第一棵树。
顺着根脉下潜,忽想起那道声音,又不敢潜得过深。
他不断调整位置,感觉即使不暴露在星光下,依旧有影响。
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深度,缓缓运转凝气诀,打坐修行。
次日天光大亮,黑山返回地面,竹楼里的女人全都在,非常齐整。
没人问怎么回事儿,先弄吃的,两颗凶兽的心在锅里被拨弄得滚来滚去。
他闭着眼睛等着喂,细嚼慢咽,即便饱了,依然全部吃下才罢休。
缓了一会儿,越想越气,老被针对的感觉非常不爽,睁眼即道:
“人荒,你去问问溪流,让她们把欠我的草药全部送过来。蛊惑,你去找一下咒怨的人,今天清账。对了,顺便让咒女和怨女来一下,别让我去找她们。嗯…,还有仙临门。”
黑山顿了顿,对仙临门颇有好感,知道他们不会赖账,话锋一转,
“请他们帮我疗伤,记得提醒一声,带药人。”
“嗯!”
“噢!”
人荒和蛊惑先后离去,他扭头看了看傀心,缓缓合上了眼睛。
不多时,山耕和断浪齐至,笑着送上四千三百二十株万年本源草药。
黑山非常疲惫,只打了声招呼,取出牛皮交给了人荒。
毒女似乎意识到他的伤势严重,帮着清点,难得主动。
二人走后没多久,咒怨来了十几个,徐徐飘落。
“山哥,我们早准备好了,正打算今天送来呢!嘿嘿!”
碎念老人率先开口,满脸堆笑,说着话往前凑。
“多谢,你找人荒清账吧!”
黑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指了指人荒,随后转向咒女道:
“要不是你们俩瞎捣乱,三名刺客一个都跑不掉,怎么说?”
“我们又没拦着,还出手抓刺客了呢,能怎么说,有什么说什么!”
“是呀,山哥,不能好心没好报呀!”
咒女眉毛一挑,眼中透着一种不服的刚烈劲儿。
怨女低着头,始终没有正眼看人,话语中带着一股怨气。
黑山暗想,不用问,肯定是她们的术法所致。
二人轻飘飘一句话,撇得一干二净,令他很不舒服,怒道:
“喜欢管闲事儿是吗?不怕死吗?”
“谁喜欢管闲事儿?你别乱讲。我们咒怨和天地会有约定,共同维护天诛地灭的秩序。后来那三人捣乱,天地会也出手啦,大家都看到了啊!”
“是呀,该出手时出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怎么说是闲事儿呢!”
“你给我闭嘴!”
黑山听着怨女的声音和腔调极别扭,忍不住吼了一句。想要和咒女再扯一扯,只听到,
“呃…,山哥,在下衰念道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山哥,我看你印堂发黑,霉运当头,千万不可冲动行事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气生财!”
“……!”
他一阵无语,细细打量一番,感觉衰念道人和碎念老人修行时间差不多。
“让我想想!”
黑山有些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回想那日光景,好像咒女和怨女行事并无不妥之处。
难道是自己因伤生怒,把火气发到了她们身上?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他虽然不信什么霉运当头,但确定自个儿上头了,岔开道:
“你们咒怨是不是还有个霉女啊?”
“呃…,山哥,她以前是霉女,现在是霉婆!谁碰到谁倒霉,我们都不敢把她带出来啊!哎……!”
衰念道人一声长叹,满脸尽是无奈。黑山一听,立即意有所指道:
“你们咒怨的术法太过诡异,出门还要时刻留意离别人远一点,真是麻烦啊!”
“山哥放心,我一直收着呢!”
“噢!对了,我想以后有机会去你们怨念池看一看,开开眼界,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