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顿把各路信使派出去,召集众首领集合。
但整整一天过去,仅有近处的三五个首领,带领手下前来报到。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那些首领们。
乌桓人居住的比较分散,即使一个部族,也没有完全住在一起。
他们也需要逐个去通知,召集。
再加上有人想参加,有人不想参加,还需要单于施加威压,才能聚齐人手。
若在往常,踏顿想要聚集起所有人马,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如今只有一天,他召集起了仅仅万把人而已。
“不能再等了,”踏顿咬着牙道:“把现有人马汇集起来,随本王出兵迎战。”
苏仆延道:“大王,就算加上咱们部族,也不过两万人而已。
其余部族正在陆续赶来,不如再等一天。”
“本王倒是想等,可他汉军等得了么?”
踏顿恨恨的道:“楼班部驻扎在白狼山以北百里处。
白狼山至柳城,也不过百里。
也就是说,汉军只需要两天,便能奔袭至此。
如今已经过去一天,再不出发,汉军就杀到家门口了。”
“大王不必着急,”新赶来助阵的单于展迟说道:“我听老辈人言,几百年前在我们这片大地的北方,曾经有一条路,能绕过滦河,穿过鲜卑人聚居之地,进入滦河上谷,便到了汉人曾经设立的卢龙塞。
然后进入卢龙,翻越徐无山,就能到达渔阳郡的无终县。
只不过后来鲜卑人强悍,所有行经之人尽数被劫掠,那条路也就荒废了,知道的人很少。
如今汉军既然出现在白狼山以北,他们定是走了这条路。”
踏顿微微点头道:“你这一提醒,本王倒也想起来,好像古老相传,的确有这么一条路。”
展迟又道:“我之所以觉得不用担心,那时因为原来鲜卑人旧牧场,早已成为茫茫戈壁。
绵延几百里,荒无人烟。
最主要的是,没有水源,根本不适合大规模行军。
所以到达之汉军,人数必然不会太多。
只要大王能集中兵力,定能一战将其击破。”
踏顿哈哈大笑道:“你所说之言,正合本王之意。
刘琦小儿能派多少人,翻山越岭,还穿越数百里戈壁?
歼灭这支小股敌军,有两万骑兵前去,已经杀鸡用牛刀,还等其他人做什么?
出发!”
在展迟的开解下,踏顿变得信心爆棚,似乎轻而易举便能击溃这支汉军。
与此同时,刘琦也在楼班营地,召开军事会议。
太史慈道:“我等击溃此部落,固然得到粮食与水源,但我等此行也已经暴露。
那逃走之人,必然回柳城报信。
以我方现有人马,想要跟匈奴军队硬拼,恐怕力有不逮。
不如暂时驻扎在此地,等待后方大军前来,然后再与乌桓人决战。”
甘宁点点头道:“子义之言有理。
我等千里奔袭而来,军兵早已疲惫。
反正咱们已经拿到粮食,并且守着这条河,可以一直驻扎下去。
等后方人马到来,最多也不过七八日时间。
到时便可毕其功于一役。”
其余将领也纷纷点头,同意二人之言。
刘琦看张辽一直没说话,开口问道:“文远,你怎么看?”
张辽捏着胡须,脸色凝重道:“张某久居边地,熟知这些异族人习性。
他们的军队不像咱们汉军,平常在军营一起操练,屯驻。
只要一有战事,立即便能动身。
他们所谓骑兵,实际上都是牧人,平常分居于各地。
只有在作战时,接到命令,才从各处牧场汇聚到一起。
所以依我来看,咱们后面大军固然未至。
但仓促之间,踏顿麾下兵马也聚集不起来。
趁敌军不整之机,果断进军,必能一战而胜。”
刘琦颔首,一锤定音道:“文远之言甚是。
我军兵力不足,敌军也未曾准备。
我等奔行千里,本就是为了攻其不备,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如今既然已经暴露,还要在此驻扎七八日休整,岂非贻误战机?
等踏顿将所有兵马集结,以逸待劳,那时我军才是进退两难。”
听刘琦如此分析,众人均觉得有道理。
毕竟刘琦对战略判断奇准无比,还从来没有失误过,大家全都心悦诚服。
刘琦回身持麾递于张辽道:“此战以弱敌强,非有勇猛之人不能统帅。
冲锋陷阵,本王不行。
从现在开始,前线作战由君指挥。
一应进退调度,皆有君审时度势而行。”
那“麾”乃是一根长杆,挑着一面长条旗帜。
莫要小看这面旗,在军队作战之中,有总指挥的作用。
只有军队主帅才能够持有。
所以某将军部下,也称之为麾下。
如今刘琦将麾交给张辽,那是将军队的临时指挥权,也交给了对方。
这是多大的信任?
张辽犹豫了一下,也的确不能让刘琦在前方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