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后,也不知道是那避子汤里加了什么,还是说昨晚谢思珩实在是太厉害,她竟然就这么昏昏欲睡了过去。
梦里,是漫天的红云,似乎也沾染着血腥的味道。
黎清雨站在一片漆黑之中,身上全是伤口,血肉和衣服粘在一起。
手中的青色软剑早已沾满血迹,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漆黑又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作呕的血腥味。
她抬起脚,踩上一具尸体,是一个被她刺穿心脏的杀手,这人昨天还给她带了一个烧饼。
继续向前走,躺着一个又一个,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考核结束,胜出者……”
后面的声音她已听不清,这是她十八岁以来杀人最多的一次。
耳边仿佛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哭喊声。
“黎清雨,你为什么要杀我!!”
“黎清雨,我好痛,好痛!”
她捂住耳朵,惊恐地往后缩,“别过来!别过来!”
“黎清雨,我杀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拼命捂住耳朵。
不要,不要!!
“不要!!”
猛然睁开眼,床幔随风而起,带来淡淡冷花香。
额头上全是冷汗,思绪有一瞬间空白。
又做噩梦了……
眼眸转动,忽然对上一双散漫的眸子,狭长的丹凤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梦到什么了?看把你吓的。”
话中带着一丝关心,却又杂着几分试探。
黎清雨顿时心里一惊,难道她刚刚说了什么梦话让谢思珩察觉了!?
脑中警铃大响,面上却依旧是平淡。
后知后觉的她这才发现,她竟然在梦中拉住了谢思珩的手!
柔和的触感通过皮肤传到她指尖,她瑟缩一下,连忙缩手。
谁料,直接被谢思珩扣住手心。
修长指尖绕着白嫩的小拇指轻轻摩挲,宛如羽毛拂过,酥麻感连连。
丹凤眼上扬,“嗯?不愿意说?”
“不是的,”黎清雨柔柔开口,眼中仿佛有若水三千,论谁看了都不忍心追问,谢思珩似乎也不例外。
“你……”
“奴婢梦到,世子你今晚又来找奴婢,奴婢这一身酸痛怕是伺候不了您,但您不肯。”
“梦里,您就一直追着奴婢跑,奴婢吓坏了。”
这说辞倒是把谢思珩逗乐了,他肆意一笑,转动手指,直接十指相扣。
黎清雨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本在床下的人已然翻身上床,他双手撑在黎清雨两侧,将人圈在怀里。
“世子……”
“小清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床榻之上,黎清雨胸前春色大敞,却又若隐若现,脖间尽是昨晚留下痕迹,加上那灵动又泛着水光的眸子。
谢思珩只觉小腹一阵燥热。
“世子……唔!”
这吻缠绵又漫长,仿佛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两人的气味。
干燥的大手顺势向下,围着那细腰绕了一圈,随后在后腰处停下。
下一秒,她只觉得被那大掌托起,然后,整个人腾空。
唇齿相离。
这才反应过来,她被抱了起来!
眼尾还带着一点水雾,她下意识地圈住谢思珩的脖子。
谢思珩低头睨着怀里的人,笑得随意,“怎么?不够?还想要?”
六个字听到黎清雨面红耳赤,连忙低下头,随后只听到头顶传来闷笑声,连带感受到胸腔的震动。
“放心,今儿先欠着,以后有的是时间还。”
还你个鬼!
这谢思珩上辈子是苦行僧吗?这辈子这么欲、求不满!?
她低头默不作声的样子看到谢思珩嘴角带笑。
就这样,他抱着她,一步一步,朝一楼走去。
现在是白日,奉月楼里没怎么接客,所有的美人都站在一楼,本意是想恭送东家的,谁知却瞧见这么个场景。
在场所有美人面面相觑,惊得目瞪口呆。
这奉月楼里美女无数,平日里就算是花魁姑娘都不能有如此待遇!
说不嫉妒那都是假的。
无数羡慕的目光一直随着两人,直到上了门口的马车。
一路上,黎清雨装睡,就怕谢思珩忽然发什么疯,好在最后安全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她立即去了西院。
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顿时脚步加快。
铃铛正在屋里陪着见黎清雨进门便急忙喊:“清雨姐姐,阿果姐姐才刚刚醒来,那位世子叫了府中的大夫来瞧过,说是没有性命之忧。”
不知为何,从铃铛口中说出的话,倒觉着阿果的状态没那么严重。
床上的阿果看着黎清雨急切地伸手,她赶紧上前,看着那可怖的手心里愧疚不已。
“阿果,你好好养着,现在你是铃铛院里的丫鬟,你放心,以后没人能为难你!”
可阿果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招手将黎清雨唤去,用那沙哑的声音艰难道:“姐姐,小心,典膳所里有夫人的人!”
黎清雨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