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安信刚掏出自己的香烟,一盒十元左右的百姓烟。
出乎意料。
一个高级干部不应该抽软包华子吗?
胡波趁他捏出一支放到嘴边的时候,赶忙拿出火机凑上前,打火点烟,他用手捂了一下,遮挡空调来风。
安信刚轻敲了一下胡波的手掌底部,说了声谢谢,接着深吸一口,“胡波,你的家庭情况我已经从梦婕以及她小姑那里获知不少,今天也基本的了解你的工作,你感觉梦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正题来了,胡波心里突地一阵紧张。
“叔叔,我能抽支烟吗?”
安信刚一怔,接着笑了,“不用紧张,就是随意聊聊。”
说着便把王斌放在茶几上的华子推了过来,胡波没有去接,反而起身拿起安信刚的红白烟盒香烟捏出一支点燃。
战略性防御,借机组织语言。
胡波说,“我觉得梦婕很知性,乐观又善良,心底很温柔;有时她也会很焦虑和爱哭,特别是提到妈妈的时候,她会把难过的事情放到心里,既胆小又勇敢,她希望有人能懂她,看穿她坚强外表下敏感的心。
梦婕是个快乐的悲观主义者,说过很多安慰别人的话,却无法安慰她自己,在处理情感方面她总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依然期待有个好的结果,她热爱生活,以后我们会彼此给予对方更多的理解和支持,共同成长和进步。”
胡波已说完,停顿片刻,而安信刚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寂寥的抽着香烟,深邃的眼睛若有所思。
“喔……”安信刚慌忙把烟蒂扔进烟灰缸,他太入神香烟烧手了,“不好意思,有点走神,我是突然想起了梦婕的妈妈,她年轻时候和现在的梦婕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当时可没有你认识的这么透彻……”
他声音突有沙哑混入,“我当时只是觉得梦婕妈妈漂亮又有气质, 平易近人包容心强,我喜欢和她聊天,那时候我就是一个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土坷垃……”
安信刚很忙。
电话把他拽回了现实,他接到市委办的电话,通知晚上参加常委扩大会议,他不得不中断与胡波的初见面。
起身前他告诫胡波:“君子欲成大器,久利之事勿为,众争之地勿往,利可共不可独,谋可寡不可众;凡成大事者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谋一半天意一半,当怀敬畏之心,行勤勉之路,尽人事而待天命,守正道以候机缘。”
胡波感觉耳熟。
这句话的前半部分李凡凡给自己留过字条,但是以现在的经历,只能半知半解,他诚惶诚恐的点头回应。
“多经历些事是好事,同时要注意总结和反思。”安信刚站起身来,揣上香烟,接着说道,“我把我秘书的电话给你……”
这是【菜就多练】的意思吗?
说着,他跟胡波念了一串手机号码。
赶忙惠存。
安信刚从王斌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巧李国强与王文二人也从会议室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相约而行,并肩谈笑风生,然后各自上了自己的小车消失在王斌文明持续的堆笑挥手告别之中。
胡波原以为安信刚比李国强级别高,但看他两人平等对话的架势,应该级别相当,都是副厅级。
其实不然,行政级别是公务员序列才有,安信刚是副省级省会城市副市长,但他不是常委副市长,也不是常务副市长,级别是正厅。
民信银行是企业单位,分行行长并无行政级别,而是为了方便与行政单位工作交流而虚设的一个参照级别,除几大国有银行分行行长参照正厅外,其他银行一般为副厅。
两辆小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斌拍着胡波肩膀提议,“小胡,今晚我做东,咱们三个出去喝气!”
这是命令还是询问?
胡波从他的语气中分辨不出来,有些为难,“领导,我大概率得加班,今天办的业务太多,回单需要整理。”
“嗨……”
文明感叹道,“这些陈主管已经帮你整理完了,并且已经分类装订好了,你过去签几个字就行了,我和王行等着你就是了。”
他两人此刻出奇一致,真的让人意外。
胡波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得同意。
回到柜台,果然看到陈薇已经把回单整理的干净利落,业务流水也已打印出来,只待胡波签名。
“你脸挺大,岳父拽着李行长亲自过来给你站台,都交待你什么呢?”
胡波一边签名一边说道,“他们不像是商量好过来的,应该是偶遇,教育我好处不能一个人独享,要多巴结领导团结群众……”
“巴结领导?让你对着两个行长摇尾乞怜?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像是从安书记嘴里说出来的呢!”
“我的眼里只有您才是我领导!”
“什么意思?你又憋着什么坏呢?我可告诉你,我对你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啊……”说着陈薇还双手抱紧了前胸。
“想什么呢你!我的意思是我至少三五个月内还得在您的庇护下安心当个小柜员,安市长要求我扎根群众,团结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