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负雪。”
直到推开门,崔流玉才发现屋内别有洞天。
看似是个不大的房子,里面设了空间阵法,居然有好几重厅堂。
屋子深处传来衣料摸索的声音,她缓缓走过去,灵泉水一点点从衣摆滴落。
“谁让你进来的?”
眼前一花,随即一只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
崔流玉克制住反手把人摔在地上的冲动,回头。
“不让人进,怎么不锁门?”
她振振有词。
“谁让你生气跑了,我这不是怕你气坏了?”
苍负雪胸前一凉,指尖抹上一抹水色。
“我没有生气。”
他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手掌虚虚一抚,崔流玉紧紧贴着的衣物终于干燥地拢住身体。
“你可以叫我。”
“万一你在睡觉呢?”
崔流玉笑嘻嘻地从他手中钻出,这才发现这屋子里放满了玉简,堪称一座大型图书馆。
“你在修炼?”
她指了指地上的蒲团。
这屋子倒比苍负雪在白城的别院要精致许多。
就连蒲团上都绣着鎏光溢彩的纹饰。
“不修炼,做什么。”
苍负雪后退一步,。
他与明夜君都是从小到大泡在各种修炼里的人。
早早筑基后,便连辟谷丹也不用服,没日没夜地看各种典籍,打坐吸收灵气。
在金丹之前,苍负雪甚至不知苍家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吃喝玩乐嘛。”
崔流玉戳了戳他放在桌上的玉简堆,结果一卷玉简松动,引发着所有的玉简全都一卷接一卷地“哗啦啦”落下去。
“呃……(⊙o⊙)…”
崔流玉急速收回自己的手,企图造成自己无辜的错觉。
她抬头看苍负雪,那双眉眼凛冽如刀,偏偏融化了冷意,像下着一场朦胧的雨。
朦胧的雨倒是瞬间看穿了她的心思。
“都是绝本,”苍负雪走到桌边,法诀之下,玉简一卷卷自动漂浮起来,又卷好落回桌面,“摔坏了可没地方再修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崔流玉老实认错,“都是绝本?那应该挺值钱的,我能在这看看吗?”
她搓搓手,苍负雪嘴角浮出一丝清浅的笑。
“可以,”他顿了顿,又补充,“别损坏。”
她又不是暴力狂……
崔流玉抓抓脑壳,小鸡啄米般点头。
她跑到架子上去选玉简,多数都是法修看的,也有些寻常山河志,夹杂着一些奇门遁甲之术。
譬如炼器、符篆。
崔流玉挑了一卷炼器玉简,开篇便是人炼术……
不愧是大世家,随手一挑就是一本外界禁书。
见苍负雪站在原地没动,她也不管,看了两行,注意力便钻进了书中,不知外界动静。
苍负雪静静看着她,不知这样一个跳脱随性的人是如何做到沉静专注的。
一个时辰挺长,才过了一半,崔流玉眼前的玉简就被抽走了。
“该回去泡灵泉了。”
苍负雪不知何时束了发,墨缎般的发丝垂在颊侧,崔流玉近距离看着,忍不住动了动食指。
好想摸摸看,一定很舒服吧。
温热的鼻息打在耳边,她眨了眨眼:“才半个时辰啊。”
苍负雪:……
昨晚她把他按在地上,磨蹭了半个时辰,但那段记忆被消除了,不能说。
“是姑姑嘱咐的。”
他眼也不眨地把锅甩给苍月回。
“哦,”崔流玉心想,苍负雪也没必要在这上面骗她,“那这玉简我拿到池边看行不行?”
“嗯。”
苍负雪掐着时间把她送回灵泉。
崔流玉老实趴在池边翻开玉简。
这里面乱七八糟的炼器术不少,只是苦于现在无法动用灵力,只能活生生的手痒。
她极快看完一本,见苍负雪就在池边不远处放了个蒲团打坐。
他双眼紧闭,周身白袍鼓起,灵风猎猎。
真刻苦啊。
崔流玉感叹了一声,突然见苍负雪睁开了眼,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远处极快地靠近一人。
“苍宴?”
“小叔。”
苍负雪走了几步,正好挡在崔流玉身前。
崔流玉看了眼自己虽然披着衣裳,却依旧透着肉色的肩膀,皱着眉沉入乳白池水。
她眼睁睁看着苍负雪背在身后的手掐了个诀,放在一旁的灰色罩子便自行地罩到了她头上。
法修了不起?!
苍宴看着崔流玉罩着罩子的模样皱眉:“你又弄的什么东西?”
这些日子,言集上的言论一夜之间消失了。
结果他的日子没清净多少,反而多了许多弟子,在毓秀峰鬼鬼祟祟地观察他,企图找到点“虐恋”的蛛丝马迹。
外界传闻,是苍家不满崔流玉,对言集中的言论进行了镇压!
崔流玉一下成了他们世家大族欺压的可怜女子。
简直是无稽之谈!
苍宴恼火得很,抽了个有空的日子,直接走传送阵赶了回来。
“小叔,流玉一介女修,泡在池里,得进行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