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峰忧心忡忡看向苏未央。
“夫人,此地杂乱,我先送你离开。”
“有劳刑捕头了。”
苏未央没客气。
燕肆野虚弱,陈伯昏迷,失血过多,必须尽快治疗。
沈修白被人救走,她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
有衙役帮忙,几人很快就出了地牢,上了马车,朝着侯府疾驰而去。
刑峰带人匆匆赶回主院,就看到严立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
看他望过来,严立已经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出声吩咐。
“来人,速速将这封密信,送去刑部,切记要快。”
“是。”
衙役拿起信封塞入怀中,就跑了出去。
如一道疾风。
刑峰也迅速上前,朝严立行礼。
严立看他一身狼狈,忙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卑职无事,那些人虽然下手狠,却并不想要卑职等人的命,故而没有用杀招,只是想快速将人掳走罢了,是卑职等人无能,没将人拦下。”
“罢了,能劫狱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们哪是对方对手,丢了性命不值得。”
“可惜没抓到活口,也不知道对方是哪方人马。”刑峰愧疚。
“这不好说,沈修白一届举子,注定要废掉的卒子,竟然有人为了此人如此劳师动众?
本官低估了他招惹麻烦的能力。”
严立表情严肃,他对沈修白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不老实。
一个小小举子,竟妄图拉苏大小姐下水。
苏未央身份不低,身后又有国公府撑腰,根本无惧他的诬告。
最后灰溜溜离开大牢。
要是当时苏未央追究,沈修白落不得好。
这小子栽了一次,还娶了苏二小姐,不好好过日子,却妄图杀妻妄图霸占妻子财产。
导致自己二进宫。
怪不得他沈家被灭,实在是做法不地道啊。
这样的人,还有人相救?
严立陷入困惑之际,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牢头沈急匆匆而来,手里捧着一封信。
“大人,有人让我转交给你,对方说里面有你要的答案。”
“谁给你的信?”
严立疑惑?
难道京都府尹被人监控了?
竟然这么快就有人给他送信?
牢头沈急忙解释。
“那人全身黑衣,属下看不清,但是很香,和今日下地牢的人应该是同一人。”
牢头沈想起那人大方给的银锭子,就笑得一脸谄媚。
“是她?”
严立目光陡然一亮,没想到侯夫人这么快就有了答案?
快速将信展开。
就看到一笔龙飞凤舞的字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娟秀,寥寥几句,笔锋锐利。
力透纸背。
苏未央在信中冷静分析了她的怀疑。
她怀疑是三皇子劫走了沈修白,目的尚未可知。
赌得就是两人前世的君臣之情。
今生,虽然因为种种变故,这份情稀薄到几乎没有。
可以三皇子的心性,在沈修白身上栽了,总得找补回来。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她之所以和严立说明她的猜测,也是让严立尽早对三皇子有个了解。
将来斗起来,也不会两眼一抹黑。
她的人,她得护着。
“夫人对严大人如此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夫人苦心。”
燕肆野声音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苏未央一脸沉寂。
“严立此人聪明,以他的机警应该能读懂我的深意,至于能读懂多少就看他造化了。
他即将升任太常寺卿,隶属天子近臣。
沈修白的案子是他经手的最后一个案子。
比起完美谢幕,适当的瑕疵,能减轻皇帝对他的戒心。
天启帝忌讳聪明人。
有短板的人,更好拿捏。”
“夫人太聪慧,严大人有你这样的主子,是他的幸事。”
“我有你护着,也是我的幸事,燕肆野谢谢你。”
苏未央仰起头,眼底透着感激。
清凌凌的目光倒映着他的脸。
燕肆野一脸宠溺,将她耳侧的发丝捋在耳后,轻声安慰。
“夫人下次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手,刚刚差点吓死我,我让九幽以后跟着你。”
“你将死士头目给我,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九幽不行,就南风,夫人别劝我,我实在是担心你出事。”
他手指一顿,停在她脸颊,轻轻一捏。
细糯手感传来,让人欲罢不能,也让人心生怜惜。
他眼神坚定执着,苏未央心虚低头。
“好,听你安排,南风留给我,九幽你自己留着,追风逐浪受过伤,终究伤了根基,以后就让他们留在府内吧,你比我凶险,九幽跟着你更稳妥些。燕肆野,今日是我鲁莽了,连累了陈伯,对不起。”
他从她清冷的声音中听出了浓浓歉意,燕肆野心突然一窒,心疼开口。
“夫人,永远别和我说对不起,你我都是人,人无完人,今儿的意外谁都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