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灯火通明。
洪内侍来回踱步,看天启帝端坐龙座,翻看着周折。
忍不住劝道。
“皇上时辰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不急,时间还早,你去看看那些人回来了没有?”
“是。”
洪内侍匆匆而去,又匆忙而回,面露难色的摇头。
天启帝阖上周折,将朱笔丢置在一旁,失落开口。
“不会又失败了吧!”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洪内侍见状,小声劝解。
“陛下,无双侯就算活过来,也是残废之躯,成不了大事,您又何必大费周章,搞这个刺杀,实在没必要。”
“洪涛你不懂,他是孤的心病,他只要活着一天,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孤没有燕飞尘优秀,孤受不了了。”
天启帝眼神阴翳,眼前浮现起了他还是太子的时候。
燕飞尘和他一般年纪,却已经名满天下,被全京都人追着捧。
把他的风华压得没有一点水花。
明明他也很优秀。
文韬武略都很精通。
而且还是太子!
那时候正值选秀,父皇要为他择太子妃。
他看上了兵部尚书府千金楚韵寒,那女人却偏偏在选秀前,和燕飞尘定亲。
常言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夺妻之恨同样不共戴天......
那一刻,天启帝对燕飞尘的嫉妒达到了顶点。
他都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情绪,参加他们的婚礼。
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看着他们双宿双飞,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享受着他们的跪拜,心却在滴血。
没有人懂他的悲,懂他的难过。
他们都说两人是佳偶天成。
哼!
那时候他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拆散这对佳偶。
后来,他当政成了帝王,天启帝就借着北疆之危,除了燕飞尘父子,更是借机收拾了快要临产的楚韵寒。
他就是要让楚韵寒知道自己多么的有眼无珠。
所选非人。
如果嫁给他多好,他会给她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地位,还有宠爱。
没想到,楚韵寒难产,燕肆野这个孽种,还是出生了。
天启帝为了维持仁君人设,还要假意抚慰,毕竟燕家父子是为了大夏死在战场上,他明面上得宠着燕肆野,纵着他。
实则他心里恨不得燕肆野赶紧去死。
所以,他表面上让太医守着燕肆野,实际上却是时时刻刻监视他的情况,伺机给他下药。
可惜,这小子命硬。
一次次化险为夷。
等到夜深,天启帝也没有等到暗卫回归,心沉到了底。
“又失败了!”
砰!
他愤怒拳头砸在玉案上,发出闷响。
哗啦!
茶盏被碰落,砸在地上,碎成了片。
洪内侍立刻上前劝慰。
“陛下息怒。”
看着碎裂的茶盏,天启帝心底涌起深深的疲惫,挥手示意。
“也罢,也罢,派人出去将尾巴扫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暂时不用再对侯府动手了,不过两年,孤还忍得了。”
孤身子已经好转,正好可以好好欣赏燕肆野的绝望,等死也是一种痛苦。”
天启帝眼底闪过一抹快意。
洪内侍立刻恭贺。
“陛下英明。”小心的擦去额头冷汗。
天启帝沉浸在燕肆野即将要承受的痛苦里,慵懒挥手。
“孤倦了,安置吧。”
“是,陛下。”
洪内侍立刻上前搀扶天启帝下了龙座,将人搀扶回寝殿。
天启帝心中畅快,点了妃嫔,快意的享受着人间极欲。
与此同时,苏未央的车马也到了鹿山下,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黑压压的好似沉睡的卧龙,让人震撼。
燕肆野率先下了马车,绅士的朝她伸出了手。
“山路崎岖,我扶夫人下来。”
“多谢侯爷。”
苏未央将手伸进他掌心,借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
白芷和苏叶几人面面相觑。
只要侯爷在夫人身边。
她们这些丫鬟完全没用武之地啊。
要失业了......
燕肆野才不管她们心情,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夫人相处的机会。
两人相携往前走,立刻有小厮上前推着轮椅。
追风早带人赶到,已经布置了一顶简易帐篷,将人迎了进去。
苏未央一进帐篷,就看到正中摆着的舆图,鹿山地势被用红笔圈出,显得格外瞩目。
燕肆野扫了一眼舆图,就望向了她。
“夫人,可还记得具体地点?鹿山地域辽阔,山势连绵起伏,真要是直接开挖,一个月估计都挖不到宝藏口,还会打草惊蛇,闵家私地离这不远。”
“闵家主为人狡诈,相信狡兔三窟,将巨富埋在深山里,我就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鹿山地势险恶,野兽出没,深山里甚少有人踏足,倒是方便我们挖宝。
我记得天倚峰附近有几株荔枝树,那树下就是藏宝地。”
苏未央话音一落,燕肆野一挥手,追风就带着一小队人马朝天倚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