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豆蔻率先跳下马车,摆好了马凳。
苏未央扶着国公夫人下了马车。
眼前就是明媚锦绣的山庄,风景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山庄管事一早得了信,早早的候在门口,见几人下车,急忙迎了上来。
“老夫人,小姐,奴才马应才是别院管事,见过两位主子。”
“别客套了,先进去吧。”
“两位主子请上轿......”
两人坐上轿子,马管事一挥手,轿帘晃动,载着两人向院内走去。
与此同时,一桩别苑内,燕肆野幽幽转醒,眼锋锐利。
“来人......”
“爷,您醒了。”护卫匆匆赶来,跪地行礼。
燕肆野声音幽冷。
“什么时辰了?城内情况如何?”
“回爷的话,已经亥时了,圣上受伤昏迷,太子监国,丞相大人辅佐,五城兵马司回防,巡查司正在城内缉凶。
追风和逐浪大人带着巡查司的人兜圈子,我们的人已经去接应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他倒是命大。”
燕肆野眼神阴郁。
筹谋多年,忍辱偷生。
行刺皇帝。
功败垂成,谁能想到,皇帝会将四皇子推出来挡刀?
那可是他的亲儿子。
虎毒不食子,皇帝却狠得下心肠,四皇子才十岁。
一剑刺中前胸,不死也残了。
暗卫冲进来搏斗,御林军急速赶来,燕肆野带人陷入包围。
无奈负伤逃离。
他不能死。
逃出皇宫,好不容易甩开暗卫,就撞上了那女人的马车,劫持人质......
没想到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
昏迷前的一幕幕掠过,燕肆野眼眸发冷。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护卫躬身,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听到自己被扒光丢下车,燕肆野脸黑透了。
护卫小声回禀。
“爷身上的药粉被人掺了迷药,陆神医说止血散药效不错,比他配置的止血药还要好。
如果可以,陆神医希望可以联系上那个姑娘,买下配方。”
“此事不必再提。”
燕肆野拒绝了。
那个女人给他上药,就是为了算计他,这样阴险毒辣之辈,怎么会将药方卖给他?
“都怪属下等接应不利,请爷责罚。”护卫跪地求饶。
燕肆野摆摆手,他不会迁怒手下,一切的一切是他筹谋不周,低估了皇上的狠心,也没预料到暗卫反扑那般快。
压下心头繁杂思绪,他淡声问。
“那女人什么来头?”
“那是镇国公府的马车,车内之人是国公夫人和苏家嫡女,苏未央。”
“苏未央......”
燕肆野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尾凌厉刺人。
前世他一直缠绵病榻,老管家心疼他,送药时,总会给他讲一些市井传闻。
他清晰的记得,苏家嫡女偷汉子死了。
镇国公府随之覆灭。
当时他还曾感叹世事无常。
如今看来,那女人不像个蠢得,怎会做出偷汉子这种蠢事?
燕肆野眸色微眯,淡声吩咐。
“好好查查这个女人,事无巨细,都呈上来......”
“是。”
护卫领命退下。
燕肆野无力躺在床榻上,眼神恍惚。
有种梦回前世的错觉。
前世,他也同样无力的躺在病榻之上,眸间尽是苍凉。
皇帝一身龙袍坐在床榻,担忧的看着他。
眼底尽是温情脉脉。
燕肆野更感难过。
“陛下,多谢您这些年的照顾,肆野愧对皇恩,只怕要去了。”
“你这孩子,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叫皇叔,非要叫这么生分,难受就别说话,你安心去吧,叔会厚葬你。”
燕肆野摇摇头,有些东西必须坚持。
无双侯府是大夏异姓侯,皇上宠溺他可以,他不能不懂分寸。
在皇上的注视下,燕肆野缓缓闭上了眼睛。
弥留之际,他听到一声叹息。
“肆野,你去了,无双侯府空了,朕也心安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朕会给你多烧点纸钱。”
死后,灵魂离体,燕肆野恍恍惚惚间听到了老管家陈伯悲恸的哭声。
“小侯爷,您这一去,无双侯府就彻底完了,都怪老奴,狠不下心告诉您真相。
白白便宜了皇家,小侯爷,老奴对不起您,有负老侯爷嘱托。
老奴这就陪你一起死,去底下给老侯爷赔罪。”
“不要......”
燕肆野伸手想要阻拦,无奈他灵魂之身,根本无法阻止陈伯撞上棺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陈伯死后,两人灵魂相遇。
陈伯望着他,老泪纵横。
“小侯爷,您走得太早了,老奴护不住您啊......”
“陈伯,时也命也,是我命运不济,怪不得你。”燕肆野出生体弱,一直用药吊着命,本就活不长久。
陈伯摇头,痛哭流涕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您和老侯爷的死,都是被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