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忻”松开抱着盛裴然的手,坐在地上良久。
他有些不甘心的问盛裴然:
“你是怎么发现的?”
“昨晚,盛忻来找我了,他说你假扮成了他的样子。”
盛二怒极反笑,阴恻恻的低声说:
“当初,我就该斩草除根,杀了盛忻那个蠢货!”
盛裴然无视他,继续说着。
“本来我也不确定,但是今天你居然被大理寺的人抓了。”
盛裴然话音一顿,又道:
“谁不知道,整个京城的小姐公子中,最强的便是月孺清”
“更何况月孺清此人刚正不阿,自担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以来,从未办过一桩冤案。”
“‘她’既将你关押至大理寺,便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来定你的罪。”
“是吗?”
盛二直勾勾地紧盯着他。
一双嗜血的眼睛中,闪动着鬼火般的幽光,诡异非常,令人战栗不已。
盛裴然应声望去,发现他迎上来的目光里,充满了挑衅和跋扈之色。
他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眸底却没有盛二意料之中被冒犯的怒意。
他反而从盛裴然那乌黑的眸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
毫无疑问,他看不起他……
从来都是这样!
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做什么,盛裴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从来就只喜欢盛忻那个蠢货!
盛二怒火中烧,而盛裴然面不改色。
他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的面部变得扭曲、狰狞。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干什么!?我的笑话就这么好看?”
盛二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眶湿润,却不见有泪,他近乎执拗的看着盛裴然。
盛裴然抬了抬眼皮,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道:
“盛忻的伴生兽。”
“呵呵呵呵……”
闻言,盛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出声来。
他笑得开怀,亦有些悲凉……
盛裴然来这里竟然只是为了要回盛忻的伴生兽!
一个废物而已!也值得他如此上心,盛二不禁感叹:真是命运不公啊!
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了来,他用手胡乱的擦去眼泪,宛如心死般躺在地上。
盛裴然站在盛二身旁,没有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盛二不死心的问了句:
“你会救我出去吗?”
盛裴然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
虽然盛二能为忻儿挡灾,但能为忻儿挡灾的人不止他一个。
为了只有这么一点价值盛二,而得罪月孺清,不值得……
盛二缓缓坐起来,靠着墙。
一双黯然无神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前方,显得呆滞而麻木,还有一抹深深的绝望之色。
他举起手,甩出一只白色的小狗,小狗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唤着。
小狗浑身沾满了泥泞,脏兮兮的。
要不是头还干干净净的,都看不出这是一只小白狗。
盛裴然上前蹲下。
有些洁癖的他,此刻却毫不嫌弃地把小白狗抱入怀中,甚至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只因这只弱小无用的小白狗是他最爱的儿子的伴生兽……
他拿出帕子给它擦了擦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失望。
是他先放弃他的,那就怨不得他了……
不知道他亲爱的父亲大人看到他最疼爱的儿子暴毙,会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
一定是异彩纷呈……
可惜他看不到了,盛二遗憾的低下头,眼里满是复仇的快感。
……
盛裴然回到国公府,看着没了舌头的盛忻,无奈摇头。
废了,废了……
本来就断了腿,现在腿好了,又没了舌头!
唉——他可怜的忻儿啊!真是命运多舛!
不过好歹小白找回来了,他摸了摸怀里的小白,把它还给了盛忻。
而盛母则抱着盛忻痛哭,作为一个母亲,她居然没认出自己的孩子,真是失职。
一想到前几日自己还叫人把盛忻绑了起来,她就愧疚不已。
她恨不得回到几天前,把那个瞎了眼的自己给揍一顿!
“我的忻儿啊……”
她摸着盛忻的脸,恨不得把盛二千刀万剐!
这个孽障!
他居然敢割了忻儿的舌头!果然是个灾星!她当初就不该心软!
若是当初杀了他,忻儿就不会受伤!
盛母眼中充满了对盛二的厌恶和憎恨,全然忘了当初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天生的母性。
盛忻与盛二本是一对双生子,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容貌,还是身高都没差。
在苍云国,双生视为阴,是不祥之兆。
若是谁生了双生子,都会觉得晦气。
盛母十月怀胎,好不容易迎来了生产之日,但出乎意外的是,她生下一对双生子。
古语有言:
一胎生双子,需去一子,留一子。
虽然盛裴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好将第二子摔死,但盛母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眼前,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