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张县令好说歹说,总算是先安抚住了张文强。
他开口说道:“文强,咱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都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这次粮饷你想要一大半,那是不可能的。”
张文强本来才勉强压下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他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刚要发作,就听张县令赶忙说道:
“文强你先别着急发火,你先听我说完再说。”
张文强这次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狠狠地瞪了张县令一眼,强忍着怒气说道: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张县令看到张文强情绪平复了些,这才继续说道:
“文强啊,这次聚会你也参加了,要知道这次聚会算是运气好,由于种种原因,这次捐款多了很多。
正常情况下,能有这次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要是就几千两,给你多分点也无所谓,毕竟银子少,需要你去打土匪,其他人就算心动也不会说些什么。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一万多两还有很多粮食。你想想,这么多钱,要是有门路买个县令都绰绰有余。
要是给你大半,不说我手下的那些官员不服气,估计这个事情要是被你上面的总兵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拿多了容易遭人妒忌,下面人妒忌还好解决,但要是上面的嫉妒,那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而且你拿那么多,被上面嫉妒,最后还不是要上交更多,还不如稍微拿少一点,这样对下面还是对上面都好交代,你说是不是。”
张县令说完后,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了起来,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张文强,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张文强此时听到张县令的这番话,心里虽然还是觉得对方小气,认为这纯粹是诡辩,但多少也觉得有些道理。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书房外的月色依旧如水般洒在庭院中,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只是书房内的气氛依旧紧张,没有因为张县令的一番话而有丝毫缓和。
张文强心里暗自琢磨着:
“这老狐狸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我辛辛苦苦派兵过来,就这么点好处,实在不甘心。但要是真因为拿多了惹出麻烦,也确实得不偿失。”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愤怒得满脸通红,一会儿又露出犹豫之色。
张县令表面上看似淡定地喝着酒,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生怕张文强不接受他的说辞。他一边观察着张文强,一边在心里想着对策:
“要是这张文强不依不饶,我该如何是好?可不能因为这点钱粮把关系闹僵了。要是一气之下离去,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嘛。”
过了一会儿,张文强缓缓抬起头,看着张县令说道:
“县令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明白,可我这兵也不是白派的,总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吧。”
张县令连忙说道:
“文强啊,我怎么会让兄弟们吃亏呢。虽说不能给你大半,但也不会让你太少,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张文强冷哼一声:
“那您说,能给我多少?”
张县令犹豫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如何?”
张文强一听,又怒了:
“三成?您这也太抠了吧!”
张县令赶忙说道:
“文强,别着急,这只是初步的,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嘛。”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两人最后又商议了半天,你来我往地争论不休。
张文强拍着桌子说道:
“县令大人,三成银子实在太少,至少得五成!”
张县令苦着脸回应:
“文强啊,五成实在太多,我这边也不好交代。”
张文强怒目而视:
“那你说怎么办?我这兵不能白派!”
张县令沉思片刻,咬咬牙说:
“这样吧,银子给你三成半,再加上一半的粮食,如何?”
张文强犹豫再三,心里虽然极度不满,但也明白再争下去恐怕一无所获,只得不情愿地应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但这后勤营你可以建,但不要管理我的兵就行!”
张县令忙点头:“那是自然,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终于,两人达成一致。县令这边成立后勤营,负责管理大军的粮饷,捐献的一半粮食都归张文强,银子给他三成半。
商议结束后,两人表面上看起来和谐了许多。可要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不过是表面功夫。张文强心里暗自咒骂:
“这张县令说话不算话,只给这么点,哼,以后别指望我真心帮他!”
但碍于对方地位高又是同族,也只能强忍着不满接受这个分配。
而张县令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清楚对方恨死自己了,虽占了便宜,却也知道彼此已离心离德。
分配结束后,两人喝酒的速度明显加快。很快,酒喝完了,张文强率先起身离去。张县令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