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树是郑家村的一名普通砍柴人,他家中尚有父母在世,算上他一共有兄弟三人。
虽说他老爹年轻时走运发了笔小财,拥有十几亩田地。
但这几年母亲生病,再加上他的两个哥哥娶妻花费颇多,家里之前的积蓄几乎耗尽。
原本还盼着老天爷赏口饭吃,天气能好些,以保证田里的收成。
哪曾想,最近这几年蓝田的天气就跟变脸似的,该下雨时不下,不该下时却拼命下。
这使得近几年的收成极差,一大家子人,加上两个哥哥的媳妇这几年也都生了孩子,一家九口就靠着那十几亩田地,也仅仅能混个温饱。
由于家里人多田地少,根本无需这么多人在地里忙活,所以老三郑大树便做起了砍柴的营生。
他基本上每天都上山砍柴,然后在大集的时候借用村里的牛车,拉去集市找商户卖掉。
一个月大概能有三次大集,再加上平日偶尔也去贩卖,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月还能换个三四十斤粮食,够自己吃,还能顺便孝敬一下父母。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砍柴的收益越来越差。
如今收成不好,许多人都加入了砍柴的行列,导致价格大幅下降,再加上最近粮食价格又上涨了,如今的收获最多也就仅能让自己不被饿死。
有时还得去家里蹭几顿饭,所以想要再孝敬父母一些,实在是有心无力。
不过二老虽说有些偏心大儿子和二儿子,但毕竟郑大树也是自己的孩子,知晓日子艰难,也并未强求他孝敬,只盼着他自己能过好就行。
其实,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父母估计也没打算让老三养老,最大的可能还是把田地留给老大老二,让他们负责养老。
对于这点,郑大树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不过他倒也没有过多怨恨父母,他明白父母能将自己养大已然很不容易。
只是家里的两位大哥和嫂子对他有些不满,毕竟他有时会在家里吃饭、住宿,还不怎么交生活费。
两位哥哥虽说心里不乐意,但毕竟是自家兄弟,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两个嫂子就不乐意了,总是有意无意地讽刺郑大树几句。
这天,郑大树干完活回到家,刚在饭桌前坐下,大嫂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哟,三弟又回来蹭饭啦?你瞧瞧这家里都快被你吃穷了。天天就知道砍柴,也没见你挣几个钱回来,倒是这饭量不见少。”
二嫂紧接着附和道:
“就是啊,三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在家里白吃白住的。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养不起你这闲人。
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家里家外的操持,你咋就这么没出息呢?”
大嫂撇撇嘴,继续说道:
“你说你要是能多挣点钱,孝敬孝敬爹娘也就罢了,可现在呢?还得靠我们养着你。”
二嫂冷哼一声:
“哼,我看啊,你就是个没本事的,就知道拖累这个家。”
说完,两人还狠狠白了郑大树一眼。
这时,两位哥哥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哥轻轻拉了拉大嫂的衣角,说道: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老三也不容易。”
大嫂却一把甩开大哥的手,瞪了他一眼,提高了嗓门喊道: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这个家都快被他拖垮了!”
二哥也对二嫂说道:
“你也别太过分了,老三毕竟是我兄弟。”
二嫂却丝毫不退让,双手叉腰,大声嚷道:
“哟,你还知道他是你兄弟啊?那你倒是让他出去自己过啊,别在这碍眼。”
郑爹和郑母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种情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郑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郑母则默默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郑大树听着嫂子们的话,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但他还是强忍着,毕竟两位嫂子都是孕妇,他不能和她们争吵。
他咬了咬嘴唇,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
“爹,我最近砍了不少柴,想去找村长借一下牛车,明天去赶大集把柴卖了。”
郑大树说道。
郑爹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
“行,你去吧。”
郑大树起身离开饭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家门。
一路上,他的心里满是委屈和无奈,就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清楚地知道,以前收益好的时候,嫂子们对他还算客气。可如今收益差了,再加上她们都怀孕了,心情烦躁,所以才会这般对他。
到了村长家,郑大树好说歹说,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还付出了两斤粮食,村长这才勉强答应把牛车借给他。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满心想着明天的大集,希望能把柴卖个好价钱,改善一下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