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
灼晔集团的年会在北苏里的一家水上度假酒店内举行。
酒店位于鸢尾溪上,溪岸有一条长长的栈道与酒店连通。
灼晔员工及受邀的宾客们早已到达,离开场还有半个来小时,人们在宴会大厅自由闲谈着。
寻安礼在酒店大堂偏侧的迎宾室来回踱步,有些焦急。
晚宴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了,秘书阿洛快步从门外跑进来。
“祝总终于到了。”阿洛微喘,手势示意人在门外。
寻安礼大步出门相迎,带着祝翾穿过大堂,又经过一段浮在水上的栈桥,进入宴会正厅。
“令少,刚刚彩排试了灯幻效果,没问题。”牧远来到酒店二楼的雅间汇报。
令少钦站在窗口不搭话。
“令少?你在看什么?”牧远也走到窗口往下看。
“哇!那个是翾姐吗?”牧远擦了擦眼睛,再次惊叹道:“令少,天上的仙女没有翾姐这一款吧?”
“欸,令少,你有没有觉得,寻总对咱们翾姐有点不一般呀?你可得长个心眼啊!”
“令少,我感觉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盯着翾姐看。”牧远一句接一句,没个完。
令少钦面色越来越青,不是因为牧远在耳边聒噪,反而是因为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他必须承认,自她进厅门起,整座大厅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的确,今日的祝翾,注定是夺目的。
一袭烟雾紫色长裙加身,在一众红艳浓抹中恰似一股清流,低调地显出不着痕迹的神秘与优雅;斜裁向两侧以自然弧度延展的一字肩,衬出她好看的锁骨和肩颈线条,细窄恰合的肩袖自然包裹住肩下纤细的手臂,高贵又不失内敛;长裙自然垂坠的内层褶裥与外层清透绵薄的半身网纱,又透射出一缕生活在别处的仙逸。
周身除了右耳挂着一只极简风的细细长长垂至肩处的流苏耳坠外,别无其他首饰。
面部依旧不着粉黛,素净得不像是去参加一场高级宴会,只在唇上薄涂一层少女粉,又用手指晕染唇线边缘,淡淡然施出一抹缤纷俏皮的可爱。
仍是一头黑长大波浪抚肩而下,与足底的浅银色碎亮片尖头浅口细高跟交相辉映出一副超然不羁的洒脱气质。
她进门后便跟随着礼仪小姐的指引在签到墙上签名,又配合工作人员拍照留影,并未留意到众人的目光。
“她是谁啊?”签到墙不远处,一位着蓝绿色西装、白衬衫、脖子上围着一条三角形蓝色印花真丝丝巾的男士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问身旁的人。
“她叫祝翾,是翾羽传媒的总裁。就是前不久代理了灼晔的广告营销业务,在业内名声大噪的那姐们儿。”身旁的人回答道。
“原来是她?”
“是的秦总,她本人很低调,加上翾羽传媒才刚刚创办,业内很多人都没听过她。”
“有点意思。”那花色丝巾摩着下巴言语。
“秦总又有新的猎物了?”一旁的那人猥琐地笑问。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切!您身边的女人有哪个不是独一无二的?再怎么不一样,最后不都是您的囊中之物嘛!”
“闭嘴!滚!”秦总怒了。
身旁那人被他吼得一溜烟跑开了。
英伦小伙Winter远远地看见祝翾,他迎上来跟她say hi,又来了个绅士的拥抱。Winter正想与她细谈,寻总提醒她晚宴马上要开始了,于是她与Winter简单交流了几句便跟着寻安礼来到舞台前第一排座位的中间偏右位置落座。
寻安梦坐在中间偏左侧的位置,今日的她着一身樱粉色百褶拖尾大摆裙,很是扎眼。她仇视着祝翾,眼里全是妒色。
年会正式开始。
寻安礼上台致辞。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他回顾了灼晔一整年的业绩、列举了全年几个重大成就、也展望了来年要突破的新目标……
末了,他又邀祝翾上台为大家致开席辞。
“好了,听我说了这么多,大家肯定饿了吧?那么下面让我们有请翾羽传媒有限公司总裁——祝翾女士为我们开席!”
寻安礼话音刚落,台上一束追光打到祝翾的座位上,台下掌声雷动,她微笑着站起身,那束光又变幻成薄雾形状萦绕在她周围,她轻盈地向舞台走去,每走一步都会有萤火虫的光影从她的裙裾边亮起,灿若繁星,渐而跟随她的脚步一闪一闪漫舞在她的裙摆周围。置身于萤火虫群中的祝翾,宛如从林间走来的仙子,顾盼神飞,步步生光,令人见之忘俗。
她行至舞台中央站定,裙边飞绕的那一圈圈萤火虫渐次熄隐,最后只剩下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流连忘返、不舍离去,它沿着她的裙角飞旋至她腰际,又舞到她的臂间,她伸出手,它轻盈地落进她的手心里盘旋,她将手微微抬远,又轻轻一吹,那萤火虫才渐渐飞出她的掌心,向远行去,直到消失不见。
这一幕令台下所有宾客看失了神,人们忘了鼓掌,忘了赞叹,全然沉浸在那一束光包裹的仙境里,呆望着景中人,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