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少钦端起餐盘,舀起一勺燕麦正要喂给祝翾。
“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很轻,很冷。
“张嘴。”他命令她。
“我说了我自己会吃。”
“要是不想再晕倒的话,就赶紧给我张嘴。”他的意思是,要么就让我喂你吃,要么你就继续饿着,别想吃!
她乖乖地张开了嘴。
却见他右手凸起的骨节上全都破皮了,露出红红的血肉,像是被门夹过的痕迹。
“你的手……怎么伤了?”她的语气软缓了许多。
“别问。不然我会误以为,你在关心我。”他继续喂她吃东西。
祝翾克制着不再多问,想来应该是他刚才带她躲进电话亭的时候,为了不惊扰那条大黄狗,在关门时故意把手卡在门缝里消了关门声。
“我吃饱了。”她才吃了一半就瞥向一边。
“吃饱了是吧?好啊,剩下的这些,你要么乖乖地给我吃进去,要么把你刚才吃进去的那一半给我吐出来。你自己选。”
“你!”
“我怎么了我?”
“令少钦!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
“喂,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刚才奄奄一息的,是我把你救活的欸!现在倒是有力气凶我了。”
“我……”祝翾想了想,刚才她浑身乏力晕倒,也确实多亏了令少钦在身边及时救了她,她没法反驳,只说道:“我要睡觉了。”她不想与他争执,说着便要躺下去。
令少钦拦住她:“吃完了再睡。”
她不理他。
他干脆爬到她面前,坏笑着问她:“你是想要我用嘴喂你吗?”说着他便叉起那半个煎蛋准备往自己嘴里喂。
“等等!”她拽住他的衣袖,“我吃。”
她这才乖乖地张开了嘴,让他继续投喂。
终于把盘子扫干净了。
这下是真的吃饱了。
“我真的要睡觉了,你出去吧。”她冷冷地说道。
“我干嘛出去啊?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她定睛一看,这房间的构造跟她住的对面的那间一模一样,她竟然没有发觉。
她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
令少钦跟着她走到她房间门口,扶着房门叮嘱她:“你先回房好好睡一觉,醒了跟我说。”
“没这个必要吧?”她头也没回地说道。
“听话。”
“令少钦,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
“你是想要我进去陪你一起睡吗?”他打断她。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醒了叫我。听到没?”
她没答话,默默地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揉着太阳穴,长叹着气。
她回到床上,瘫在那儿,一双大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那样仰在床上睡着了。
祝翾睡醒时,已近中午了。寻安礼打电话来喊她一起吃午饭,她拒绝说公司有急事,要立刻赶回国。
她收拾好行李打开房门时,令少钦正两手插袋靠在她门口。
她看也没看他,拉了行李箱就走。
令少钦被她无视的态度气得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连人带箱地推进房内,反手将门一关,把她抵在门上。
她看着他,一脸怕怕的样子。
“怎么?怕我啊?”他看见她那副像是兔子见了狼一样的神情,更想欺负她了。
她避开他的眼,不答话。
“琅北大学生礼仪大使,见到救命恩人,就是这副爱搭不理的表现吗?”他继续激将她。
她紧咬着嘴唇,真是宁愿他不要救她!她看向别处,还是不理他。
“陪我吃午饭,就当谢恩了。”他不厌其烦地说道。
“我没空。”她冷冰冰地说了几个字。
“我管你有没有空?我就要你陪我吃饭!”他说着便拉住她准备开门。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厉声说道:“令少钦!你能不能别再找我麻烦了?”
“不能。除非你告诉我,那晚为什么没去赴我的约?当年又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回来后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她冷笑一声答道:“令少爷的问题太多了,而且,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那么,对你来说,什么事才是重要的事?”
她的眼里蒙了一层寒霜,寒意彻骨地回应他:“对我来说,一切跟令少爷有关的事,都不是重要的事。”
令少钦的脸忽然阴沉得可怕,他压住怒火冷凛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我?”
“什么叫我离开你?我的生活跟你没有半点交集,我独来独往自由自在,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跟令少爷没有半点关系吧?”祝翾那副六亲不认的样子,真叫令少钦抓狂。
“呵。我忘了告诉你,你扰了我的心,就是我的人。无论你去哪里,跟谁,做什么,都跟本少爷有着莫大的干系!”
祝翾清冷地一嗤,回应道:“令少爷自作多情了,我可没招你惹你,没那工夫,也没那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