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猝不及防挨了刘傲天一个大逼兜,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天气干燥,篝火烧得越发旺盛,如今整个山谷里人人自危,连军师都在挨揍,其余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刘傲天热得心烦,又叫了两个人去添柴,再让刘燕娥去“两脚羊”那弄点儿鲜血来解解渴。
刘燕娥惯会装娇,但在两脚羊面前,那也是个见血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在地上摆了个碗,走上去二话不说逮着一个人的手腕子,拿刀用力一划,便开始放血。
放了一会儿,那人的血就流不出来了,刘燕娥一看,竟然才只有半碗血,于是又是一刀下去,抓着他的伤口狠挤了几下。
那人面如死灰,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
足足割了五刀,才放了一碗血。
刘燕娥端起血碗,同另一个爱妾吩咐道:“这人快不行了,今晚煮了吧!”
“别拖到明天不新鲜了。”
这末伏的日头正是最毒的时候,刘傲天喝了一大口,他啐了一口血沫子,只觉这血都带着腾腾热气。
直喝得人越来越焦躁。
刘傲天将碗往地上一掼,暴起又是踹了李晏好几脚,嘴里狠狠骂道:
“他娘的!看到你就来气!”
“你说说你,镇日除了掉书袋,还有什么卵用?!肉汤也没见你少喝,还净是出些馊主意!”
“眼下火也烧这么久了,烧得整个山谷里头都热烘烘的,可那小畜生人呢?”
“还有那个小丫头呢?”
“别说人了,影子都没见着半个!”
“真特么晦气!”
“今日再没个动静,老子就拿你当‘两脚羊’宰来吃了!”
李晏抱着头,身上满是脚印子,嘴里哀哀叫着:“大当家别打了,别打了!依在下看……这火势毕竟是往上走的,加上入口有大石头挡着,进去的火烟委实有限……”
“若是……”
“若是……他们藏身的地方,在地势很低的地方,应该,应该……可能……”不会被烟熏到。但最后几个字他不敢说出来,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
李晏不说还好,一说刘傲天更来气了:“有限?放你娘的狗臭屁!”
“这都烧了一天一夜了,我又叫人一直对着石缝里面扇风,如此大的烟量,饶是一头大象在里面,怕是也要咳出肺痨来了!”
“老子不管什么有限无限,老子只知道,他们日落之前若是还不出来,今天就是你的大限!”
话毕,刘傲天就一屁股坐下了,拿着李晏的羽扇开始呼呼呼呼狂扇。
而李晏则是捂着自己正在冒血的脑门子,靠在一块石头下沉思。
按理来说,这大火烧了一天一夜,里面的确不该毫无动静。
这仙峰山因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孤峰陡峭、崎岖坎坷,只有天上仙人才能登顶而得名。
饶是那专门走崖岭险道的马帮老手,每年都有不少折在这山道上的。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出现在这里本就奇怪,而且这吃人的年代,哪里都不安全,他根本不信那小魔星会弃了这里逃跑。
毕竟
他若要跑,前两日就可以跑了,而且完全可以跑得神不知鬼不觉,又为何还要搅闹这一大通,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再家都不要了的逃跑?
这根本没有道理。
而且,他若离开了山洞,一直在附近寻柴的人也不可能没发现……
所以
李晏断定,这两人定然还没有走,很可能是有别的什么事将他们绊住了。
想通前后因果,李晏踉跄着站起来,朝刘傲天一拱手,郑重道:
“大当家的,我也想帮着去捡些柴火过来,顺道打听打听情况。”
“嗯,去吧。”刘傲天头都没抬,就让他走了,然后朝刘燕娥使了个眼色:
“去,你去跟着,别让他跑了。”
刘燕娥委屈地噘了噘嘴,整个人娇滴滴的往刘傲天身上靠:“这样热的天,日头又是这样的晒,大当家的你怎么舍得让奴家遭这样大的罪?”
“你跟个火炉子似的,离老子远点!”刘傲天可不吃这一套,直接一掌推走。
“去去去,赶紧去!”
“若让那书生跑了,老子弄死你!”
刘燕娥没辙,只好起身委委屈屈地走了,路过刘猛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用脚尖轻轻地勾了勾他的小腿。
勾完他的,又去勾了另外两个山匪的腿。
这才妖妖娆娆地走了。
刘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冲闭目休息的刘傲天丢下一句:“大当家的,我也去拾柴。”
就屁颠颠地跟着跑了。
而另外两个被勾过腿,也是用的同一个借口。
于是乎,五人一开始还正正经经地四处走走看看,待走了一段距离,就只剩下李晏一个人在认认真真找那岩洞是否有别的入口了。
而刘燕娥、刘猛等四人,却走到偏僻处,找了个大石头,躺了下来。
很快地,几人搂做一处,发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和别的声音。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