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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押镖人之琅音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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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刮出答案来
    我总感觉殷红苔藓下面藏着几双眼睛在盯着我...

    多想不如多动,我干脆强撑起身体挪到岩壁下,抠下了一大块红苔,露出了石面。

    看着岩壁上显露出来的东西,我先是一愣,又急忙抠下来几块,连忙呼喊病花子:“拿火把来!快!岩壁上好像有东西。”

    病花子的火把,是用河岸树枝绑成的,大部分枝条非常潮湿,燃起来烟比火焰还大,呛的人不住流眼泪,不过聊胜于无,只好勉强用着。

    忽闪的火光下,三个复杂的椭圆形轮廓,按上、中、下排列显现了出来。

    定睛再瞧,我浑身汗毛立马炸了起来!

    那竟是三只“尸头琨”,表情半边狰狞,半边魅惑,眉宇间杀气森森。除个头大了两圈,与刚才搭起鬼面悬梯的东西一般无二。

    怎么追到这来了?阴魂不散呀?!

    我慌乱中奔命往后踱了几步,目光尽量避开它们森寒的眼神,生怕被摄去魂魄。

    战战兢兢躲在远些地方,感觉自己神经绷的几乎快断了,却见病花子仍淡定的立在岩壁旁凝视着,看似并没有怪事发生。

    难道搞错了?

    我稳了稳心神,重新凑过去再看,竟发现原来是三个人头浮雕,于是尴尬骂道:

    “奶奶个腿的,谁在这儿装神弄鬼,凿刻些鬼脸吓唬人!真是闲出屁来了!难怪老子总感觉有人瞪我。”

    病花子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了:“这些尸头琨的雕刻好像有蹊跷!”

    确实,我也发现了,无论我往哪边走,它们的眼神就往哪边看,不知是石匠手法精湛,还是石刻下面封了什么神呀、鬼呀”的!

    怎么老感觉它们一直盯着我呐!

    病花子拧着眉,抽出短刀,又划开了大片红色苔藓,只见竖刻五个篆书大字——敕造 混天长命箓。

    下方另凿一排斑驳的小字是:

    万物唯求存在,莫辩世间善恶,穿梭人世外,瞬息千年了无痕。秘法呈予缘中人,传芳于后世,苍生之所幸。

    字的旁边是阳刻的石板雕画,从石板间陈旧接缝可以看出,雕画是工匠刻完后嵌进石壁内的。

    壁画所雕线条古朴、略显粗糙,但却详细的描述了当年洞外祭坛的祭祀仪式。

    病花子和我默契的对视一眼,看来他也感觉极有可能根据壁画上的祭祀过程,找到逃出山洞最安全、快捷的办法。

    岩壁石刻中的整个祭祀的仪式从整体看是非常原始的,感觉是几千年前盛行的人髅祭或巫鼎祭。

    此等祭祀可谓血腥残忍,完全可以理解成为一场屠杀仪式。

    照理说自打汉唐到如今,朝廷明令禁止,这种祭祀民间早就已经消亡了,我们也只是和老辈人闲话时偶然听见过。

    没想到在太行山的深处居然还有遗毒,也许所谓《混天长命箓》就是记录祭祀过程的壁画。

    如果这种东西流传于后世,必定是苍生的灾难,而绝非篆文所刻——苍生所幸。

    从壁画不难看出,奉祭的地点正是我们在洞外雷泽山半山腰的广场,场面更是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宏大。

    祭坛广场上,上百名壮硕屠夫正在持刀宰杀成千上万的“牺牲”,其中一半是牛、羊、鹿、豚,另一半则是被捆住四肢的青壮男女。

    如果照《周礼》规定,这些壮年人殉,大部分可能是战俘或者奴隶,当然如果人数不够时,也会掺杂一些寻常百姓。

    这些“牺牲”到了阴间仍然是任人摆布的奴隶,依旧要去伺候祭陵的主人,生而为人,贵贱荣辱,皆天命所定,等级是不变的,礼制是永远的。

    祭坛台阶自上而下跪满了衣着华丽的人,应该是参与祭祀的贵族,更大概率是祭陵主人的后人——东方鲤的子孙。

    队伍最高处一名大巫师和一名大祝司各举着件玉制礼器仰天而立。

    巫师与祝司有这迥然的分工,能以舞降神,沟通凡界与神界的为“巫”,祷告祝愿,祭主赞辞者则为“祝”。

    二人头戴长冠,身穿直裾袍服,看来这场祭祀除了越僭外,还是相当规范的。

    祭坛顶层燃着冲天大火,这个场景不禁让我联想起了之前在祭坛遭遇的火灾,原来从石碑里流出的黑色石脂是祭祀用的燃料。

    而石脂的香味与二叔给我的“五雷墨”完全一样,且石脂又是制墨的原料,看来溶进我血液里的那块碎墨,与祭祀有扯不清的关系,甚至可能源自于此。

    “牺牲”的头颅依次被砍下来、钻孔掏空,注入火药,再插上干树藤作为导火索,接二连三的堆掷到祭坛顶部的烈火当中。

    而“牺牲”的身体则被仆从们搬运到了我们进入的洞口当中。祭祀中,从屠夫、仆从到贵族、再到主祭,他们全都麻木的对待着“牺牲”。

    似乎这些牛、羊、人,都不是生命,而是木柴,堆放尸体就像在堆放木柴,砍头就像是在劈柴。

    病花子喉结微动,显然有些震惊,边看边用短刀刮岩壁上的红藓。

    浓稠的红色藓汁仿佛血浆一样在岩画上流淌,更多的匪夷所思的场面呈现在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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